他从没想过要瞒辈子,父亲和大哥事情过去,就是真相大白时机。他也没奢望过能有圆满结果……
沈奚拽他衬衫衣袖,落水人,只有他这块浮木。
傅侗文看她满脸泪,眼底也有着滚烫水意,他两手捧着她脸,用忏悔目光在恳求她:“是傅家对不起沈家,宛央,不求你能大度
傅侗文双臂抱紧她,压抑着声音说:“会告诉你,字不差告诉你。不要听她说,听说!”
他想把老夫人和全部世界都隔绝在外,可再没有办法。他抱着沈奚,唯恐她冲动做什傻事,用十分力气。
这是承认?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
沈奚骤然失力气,软着身子瘫倒在傅侗文怀里,他越抱紧,她越像浮萍叶。
她以为她是沈家最幸运个人,活下来,遇到傅侗文。她以为她应该珍惜重来次生命,她以为在大烟馆里,她亲眼看着诬告沈家那个恶人死。老天厚待自己,家仇得报,重新开始,留洋,学医,救人……
偌大戏楼里回荡着凄厉哭喊。
老夫人还在为傅大爷辩白,在门外、楼梯口、楼梯下……甚至是楼喊着傅侗文名字,在说着广州沈家灭门血案。
字字句句,远远近近,在天边,在耳旁。
沈奚心扑通扑通狂跳,震得她眼前景象乱颤。
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而上,汹涌地冲击着大脑。她脸在霎那涨得通红,茫然无助地在找着能聚焦地方,全是盲白。
鞋,裹着白袜踩到地面上,想躲开丫鬟。两个丫鬟围住她,把矮小老夫人腾空架起,出门。
三人黑色影子交叠着,落在地面上。
随着远去,影子越拉越长。
老夫人在被抬出门刹那,嚎哭着,抱住门:“侗文!娘知道!你心里还有个广州沈家!那不是你大哥做!是你父亲做——”
耳坠子敲打着老夫人脸和木门,翠绿光影在远处,晃个不休,撞个不休。
她以为她像父母,像几个哥哥,尤其是二哥样在帮助别人。沈家虽然没,可是她还在,她在替沈家活着。可这些都是她给自己心理暗示。沈家是不能碰回忆,父母兄弟夕间身首异处,沈家张张脸,她还全记得。
沈家,傅家。
她以为傅家是恩人,可现在,颠覆全部认知。
傅侗文母亲哭喊每个字都在说,傅侗文父亲害沈家灭门……
傅侗文横抱起她,放到烟榻上,他心也是乱,想把矮桌挪走,掌按到未点燃烟灯上,刺痛手。他没吭半声,也没停顿,把矮桌推去旁。
“侗文?侗文?”她在找傅侗文脸,明明在身边,握着手男人,可连他脸都看不清。
视线盲白里有暗红色光影,是壁灯,灯都看得清,却辨不清傅侗文眉眼。
“侗文你告诉……”沈奚反复地叫他名字,“侗文……”
你告诉真相,真相是什?
她眼前所有景象都转为白色,是他衬衫白色。
丫鬟们暗中用力气,抬走傅老太。
“侗文!你听娘说!留你大哥条命!不要把所有都算在他身上——”
“三哥……”
听错,定是听错……
广州沈家?她在说广州沈家?天下有几个沈家,广州又有几个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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