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文你安心,安心,”周礼巡大笑着,帮他找到第三份电报译文,“这里有路线安排。们不走欧亚航线。为保险起见,这次会从山海关走,经东北、朝鲜到日本,再从日本横滨横渡太平洋,走旧金山、纽约航线,穿大西洋去巴黎。”
沈奚在脑海里勾画着路线,是在绕远路,却最稳妥。
正如傅侗文所说,欧亚班轮太少。干等着船期,只会误事。
很快,周礼巡已经从这份电文,说到去巴黎安排。这次代表团有五十多人,周礼巡就在其列。而傅侗文也受邀作为“非代表团成员”,同前往巴黎。
“侗文,你有两个选择,是跟代表团去。另个,是你在上海等着前往巴黎班轮。前者路程周折,十分辛苦,会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后者又怕你赶不上会议开始日期……”周礼巡左右为难,“还是你来决定吧。”
傅侗文才刚让万安沏壶茶,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到周礼巡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把手里电报译文和原件递过来:“快,看看。”
傅侗文接过,听到周礼巡说:“战胜国要在巴黎举行会议!邀们中国参加!”
多年谋划,送大批劳工去欧洲战场,甚至是筹备军队出征,全都是为这件事。为能在国际上有话语权,为能拿回山东……
没想到竟在今夜,突然天降喜讯。
傅侗文如坠梦境,僵几秒,才迫不及待地打开电报译文。
谭庆项再吃口年糕。
玻璃上,突然出现周礼巡影子。
他以为自己看错,直到大门被敲响,才去打开门:“你怎又回来?”
周礼巡扬扬手里电报:“大好消息!侗文呢?”
“在二楼。”
谭庆项给大伙做饭,把旁人都撵到客厅吃,独独他个留在厨房间。他对着玻璃,看眼邻居葡萄藤,吃口炒年糕。
依稀旧梦,在玻璃上映出幕幕默片似画面。
“先生贵姓?”
“……谭。”
“谭先生,您好。就是小苏三。”
“同你道北上,同去巴黎。”他没有任何多余考虑。
“好,那要去准备,你也快些。是明
连着数份电报,全是在今日发出。
周礼巡为自己倒杯茶,仰头喝下,笑个不停。
傅侗文看到译文上时间在月,立刻问:“准备要何时动身?明年月会议,再不动身怕赶不上。”
周礼巡道:“即刻!十日内准备好切,即刻动身!”
“从哪里走?”傅侗文急切地问,“欧亚航线班轮太少,有考虑到吗?”
“那起上去说。”周礼巡在这里住过,轻车熟路地径自上楼。
谭庆项跟在他后头:“你倒是不客气啊,就这冲上去?”
“客气什?”周礼巡笑着回头,“来不及客气。”
他说着,人已经到二楼。
恰好卧房门是敞开。
“知道,知道。”
“先生是要先吃酒听曲,还是……宽衣就寝?”
当时他答什?谭庆项自己都忘。
她被称作“小苏三”,住在苏三住过莳花馆,最擅《玉堂春》。谭庆项是个不懂戏,也反复听过这折,讲得正是青楼名妓和贵胄之子相识相知,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双宿双飞。
而他谭庆项,本该是个看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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