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就是这位?
也只有这位样貌,才配得上那些市井传闻。说什养在烟花巷贫苦女孩,分明就是世家小姐气度。
……
沈奚看他们不答,回头唤万安:“是不是你要菜来?万安?”
万安出来,几
时近年关,天瑞居早已取消定菜,可听说是傅三爷回京,想尝尝过去好那口鲜。天瑞居老板当即让厨子给准备,半个时辰,从广和楼那条街送到傅家。送饭四个伙计进傅家大门,见本该张灯结彩,准备过年傅家,如今除大门外临时挂上讨吉利红灯笼,里边正院竟上着锁,半分热闹也没,都感慨地交换几个眼色。
他们过正院,伙计们经过仆役房,也是空。
夹道积雪,前后无人,像误闯荒废宅子,待到傅侗文院子,才有人气。
伙计们进垂花门,见到个穿着高腰丝绒长裙,披着白狐皮女人背对着他们,立在插屏前,在清点行李箱。
日光下,雪落在穿堂前,铺层白。
她还想去找信封。
“对,”他笑说,“不必找信封,上面没多余东西,和过去他留洋时寄回来信没什两样。”
沈奚看他笑容不假,手指沿着信纸褶子,下下地捋着,品味他那句“没什两样”。她给傅侗文收拾这些往来信笺,自然见过顾义仁那摞。倘若是和留洋时样,那就是说,在信封上,顾义仁是写“三爷亲启”。
这是寻常称呼,可也是敬称。
沈奚再次打开空白信纸,用着和留洋时样敬称,却是信纸留白,这是心中有愧,无法落笔。对傅侗文而言,这封信定比报纸上夸他话要有分量。
。
傅侗文微笑着对她招手,待她近前,将信纸摺好:“猜猜这是谁信?”
“……和你信笺往来人很多,如何猜得到。”
“顾义仁。”
是他?
那女人仿佛听到动静,偏头笑:“是天瑞居吧?”
是中式老宅里,走出个西洋美人。可再定睛仔细瞧,分明还是黑发黑眼东方人。
他们这些在天瑞居伙计,常送菜去广和楼,也常听到些京中趣闻。
大家最津津乐道就是傅三成婚事情。没想到退四次婚傅家三爷,竟娶得是昔日嫁给四爷牌位女孩子。
不必说女子出身,单是这简单句前缘就让京城里阔少们议论大半年。那些公子哥里,有和傅侗文走得近,提起这位三少奶奶,都是有意卖关子,没人肯细说。
他望着她笑,也不说话,倒像这封留白信。
“信封呢?帮你收好,”沈奚也笑,“和过去信放到起,免得乱。”
他下颏指指卧榻。
沈奚去捡起信封,把信纸原样放回,替他收妥。
午时,万安去天瑞居要菜,都是过去傅侗文爱吃。
难怪方才进屋,他就在出神,像在琢磨什。她想看,又怕顾义仁写不好东西,她再当着傅侗文面前回顾番,岂不是雪上加霜?
沈奚犹豫着,傅侗文已经把信递到她眼前,低声说:“他并不知在上海地址,所以这封信还是直接寄到老宅,和过去样。”
这是要她看。
沈奚接信纸,慢慢打开。空。
她惊讶地上下查看着信纸,又翻过来看:“什都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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