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莫名地想要起身,右手却是暖,他转头看去,杨小姐朝他眨眨眼,小声道:“他们快相遇,你去哪?”周君将眼神落回电影上,杨小姐手没有离开,反而重重握着他,将手指都
待在国内越久,认识人越多,倒也越像外人。在国外时候天天想着回家,回来以后倒不如心里头惦念着,隔得远还美些。也不是说周家待他不好,但自从他娘去以后,也许他家早没。娘还在时候,总说让他学业有成以后成家,就有根。
倚在廊下,嗅着冷风,周君心下隐动。谁说不是呢,有美貌娇妻,生个连串小孩儿,口个爸爸父亲爹地,再动荡根儿也能被这声声给种到地里。可他偏生不能,遇到雍晋,那男人倒成心里头魔障。
明知道是握不住东西却偏要握,心里头知道不长久却还是要沉迷。才刚想通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人,他直在廊下倚到唇鼻吐雾全是白息,这才慢慢往回走。晚饭时候大哥端坐在主位,嫂子给大哥勺汤,不时凑到大哥耳边低语。
倒是副亲亲密密模样,周君觉着大概也是自己多心,这家人总不会都在做戏吧,谁都瞒着谁做点别事情,那周家可真要垮。周阎还是那句话:“你同杨小姐看电影,家里车你开出去,穿得体面些去接人家。”周君勺子在碗里搅几圈,汤汁动荡着溅出几滴,落在瓷盘上,有些碍眼。
他抬起眼看周阎,周阎却不看他。顿饭吃得让周君食不知味,他回到房间,在灯下提笔写几个词,赫然就是那天在书房里所窥到。他把那纸展开来细细看着,紧接着又叹口气,他把纸烧。
第二日他穿得很体面地下楼,周阎把电影票推过来,连带着是个丝绒盒子。打开看,精巧手链,款式很新。周君把盒子和电影票都接过来以后,便出门。他按时去接杨小姐,杨小姐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袭深绿丝绒旗袍,穿着柔软白皮草,再扣颗宝石胸针。
杨小姐坐进车里朝周君柔柔地笑,周君也不多说话,兴致不算高。开到电影院门口时,他把丝绒盒子递给杨小姐,杨小姐打开看,小声笑道:“今天怎没穿给你送西装出来?”周君这才想起那被收起西装,他也不看杨小姐,只低声道:“大哥送你礼物。”
杨小姐手顿,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君。周君却没说得更多,他不该迁怒,这很不绅士。该发火得冲着大哥去和他自己。同无辜女人逞能,太无能。周君心里嫌弃自己,面上春风细雨:“大哥可能见时时同你出来,也不是多贵重,就收下吧。”
杨小姐面色红,小声说好。他下车给杨小姐开门,杨小姐将手臂挎入周君臂弯,两人双双走入影院。电影开幕,投影明暗,片头刚登上白幕时,个消息火速传到周阎面前。周阎将杯子磕在桌面,有些吃惊地看向传消息人:“当真?”
那人慎重点头,雍少将同木离青在梨园遇刺,生死不知。还在影院周君看着屏幕,莫名心神不宁。忽地影院前排来几人,交头接耳。周君眼尖地瞧见几位认识人物。皆是在位谋事要员,虽职位不高,但看这阵仗,再看那些人起身匆匆离去,分明是发生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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