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彬红着脸，望着水面，目光不敢稍微挪开，
面说面抛洒鱼食。突然摸
个空，不由低头翻看纸袋，原来鱼食已投洒尽。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原烽，却见原烽正定定看着他，极为专
叶宜彬听之下，血色全往脸上涌去，心中无比烦乱，半晌没有作声。
原烽轻声道：“先生？”
叶宜彬方有动静。他转过脸去，盯着湖面，手上无意识地抛洒着鱼食，尽量平静地说道：“这是春秋《越人歌》。楚王胞弟鄂君子皙泛舟河中时，有越人倾慕，故作此歌……今夕是何夕，持桨行舟于河中。今日是何日，有幸能与王子同舟。心中藏着情意紧张羞涩，不顾他人鄙薄。思绪纷乱辗转难安，只因知悉王子到来……通篇思恋仰慕，言辞真挚，还……”
他呼吸急促，有些说不下去，停停。
原烽道：“原来如此。那
这段又是何意？”他吟诵道，“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白鱼扔出去，正落它口边。鱼口张，顺势就吞进去。
原烽又扔两粒，都被它吞进。小白鱼得食，喜滋滋地掉头往回游来。
叶宜彬看得欢喜，同时惊讶于他
准头，不由道：“难怪那回看你射箭，每箭都中。”
原烽脸上却忽然微微红，不但不得意，还似有些窘迫：“别提……本想射个满贯，最后箭却偏靶心……”
叶宜彬心想偶有失误亦属寻常，何必苛责自己？正要开口，原烽却小声接着道：“……你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回……”语气十分懊恼。
叶宜彬照旧垂眼望着湖面争跳群鱼，面上红晕仿佛更深些，开口：“这是汉代无名氏所作古诗十九首之《孟冬寒气至》，寄思怀人。大意是将意中人书信贴身而置，小心收藏，以至于三年字迹如初……如此心眷恋别无所求，只、只怕意中人不知此间心意……”
原烽点点头，望着他又道：“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这是唐代白乐天所作《潜别离》。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开篇两句便道出暗中相思之苦痛难凭，”他抛洒鱼食手无意识加快些，隐隐发抖，“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河水污浊也有澄清日，青丝乌发也总有披霜之时。世上万物总有变故，唯独，唯独这相思恨别之苦，缠绵终日……就算永无结果，也不能自拔……”
原烽又道：“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出自宋代司马光《西江月》。此二句明写舞姿轻盈曼妙，却暗喻情意猜测不透，烟迷雾绕，犹如飞絮游丝般，无处着落，教人迷惘失意……照应……照应下阕起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叶宜彬愣，心底蓦然被触动，仿佛被传染窘迫，目光转向别处，不再言语。
又彼此沉默阵，他出言打破尴尬道：“你说读书遇到疑问，到底是什？”
原烽听他问起，便看向他，说道：“遇到些诗文，不知何解。”
叶宜彬道：“你说。”
原烽又望他会，才开口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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