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上坐下来,环顾眼前红烛红帘,摸摸红色衾被,轻轻将额抵在床柱上。
是没想到,这等,会从白日等到深夜。
青灯阑珊,坐在脚踏,靠着床睡过去。迷迷糊糊,先是听到争吵声响——
“——用不着你们搀,二爷自己能走!”
“陆青苏,你三番两次败爷兴致,怎,陆大管事管天管
这两天眨眼就过去,到第三日,天未全亮,就来批侍从。那为首之人,正是陆管事。
现在再见到他,心已经是静不少。陆管事年纪尚轻,便打理着徐府内宅大小事务,想来,他也是极受徐府信任。碧玉碧落二人皆是他亲手调教,自是灵秀通透。
如嫁进徐府那日样,下人伺候沐浴,为梳妆,他人为披上亵衣,重新系上五重结,接着让含住胭纸,当闭目抿唇时,那玉势便又次进来。
待整理完毕,陆管事走进来。
碧玉为戴上凤冠,抬起眼,望着他。陆管事启启唇,向轻声道:“吉时到,少君起罢。”
不知该不该应她。
虞氏接着道:“你身为尻妻,要服侍三子,也懂你难做,这做母亲无其他念想,只想你对长风时,每刻都要记住,他也是你夫君,他需爱你敬你,你对他……也不可有偏颇。”
听出虞氏话中之意。她是忧心,徐长风身为常人,与楔兄弟共享尻妻,怕是处于劣势。斟酌地小心应:“母亲所言,敬亭省得。对……官人必会敬重爱护,绝无偏颇。”
她听此话,果然是合意地点头,面上也有几分温和道:“看,你这性子,也是安份软和……如此,也算是件好事。”她叹声,“长风那个性子,和这个做娘肖似,吃软不吃硬,之后夫妻二人同处,你需要多费些心思。至于这府里其他,你也不必烦忧,想来也无人敢欺到你头上。”
“是。”乖乖应道。
他将珠帘放下,便将手搁在他手心里。只这瞬,便好像做个极短梦,还琢磨不清什,就到轿子前。
坐上徐府软辇,离开长房院子。
徐氏三房,都隔山隔水,似是家,似又不是。到徐家二少爷屋子,这头比起徐长风那儿,倒很是不同。院子里百花百草,奴儿们也都个个粉雕玉琢,喜房里是样红艳喜庆,可都不见主人在。
“少君且候着,二少爷……”陆管事看看,低首恭敬道,“稍晚就会到。”
抬步,步步走进那片大红之中,两扇门合上之前,此时回过眼,他仍两手作揖,和身后长廊形成道不变风景。
等踏出虞氏院子,已是午后。
虞氏并未让留饭,她去前便说道要去佛堂听经。先前,曾有人告诉过,徐府里,夫人吃斋讲经,鲜少露面,多是二位贵妾打理内宅,可虞氏地位巍然不动,不单是其子有出息,她本也是个极厉害人物。
回去后,不禁想道,这对母子貌合神离,而徐长风身为常人,与楔兄弟共妻,这些,会不会皆是虞氏主意。
想来,这个婚事,从头到尾,也并未合他心意。
后来两日,都不曾见到徐长风。晚上他不来屋里歇息,也从来不问,他究竟去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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