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你移开视线，不知为何，你觉得现在盯着它脸不太礼貌。你目光转到177腿上，被你握过膝弯上留下鲜红灼伤，它与昨天某些青紫色瘀伤恰在同个位置，也是手指形状。神圣祷文灼伤，在阴影模糊下，看上去与那些掐捏带来皮下出血没什两样。

你躲开，同时念半祷文，只是出于警告性质。177脚在你皮肤发亮时停下来，它两只爪子攀住浴缸两边，不再看你，转而去看天花板。你很高兴它能学会配合，这样就没有谁需要受伤。

你抓住它左腿膝弯，将那条腿抬起，让它下半身对你,bao露出来。撕裂伤已经愈合，看上去只有点点红肿，隔着薄薄医用橡胶，你能感到穴口比昨天状态良好许多。177后背在你将手指伸进它体内时向下滑点，你靠近它，想调整它位置，好方便复查。

你影子被灯光拉长，覆盖它，挡住光。177瞳孔在这阴影中蓦然放大，黑色瞳仁几乎覆盖整个眼眸，淹没红色虹膜。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躺在你手心膝弯猛地抬起来，险些正中你脸。

那下落实会砸扁你鼻子，你险险闪避开，为它活力四射咂舌。它不该有这多力气，自愈相当消耗能量，而你不认为店主或那些士兵记得喂食，它起码饿两三天。真奇怪，有时它似乎很想活下去，有时它又在拼命找死；有时它显得足够聪明，有时又那不记教训，或许因为你说得不够清楚，或许因为教训太轻。

束缚祷文让你从下击中幸免，你脱下手套，再度抓住它膝弯，默诵经文，让手指在那里留下灼伤。177咬住牙，发出声挫败低吼。

“请不要攻击。”你告诉它，“这是不对。”

“操你们。”它说，“下地狱去吧。”

你想让它别说脏话，可它多半听不进去。177依然没看着你，它看着天花板，不，它在看别东西，那些不存在于现时现地东西。它眼球小幅度颤动，瞪视着过去幽灵，汗水让它打滑，慢慢滑到浴缸底。177诅咒声轻如呢喃，它拼命呼吸好像快要溺毙，它眼睛空洞而麻木，与你刚见到它傍晚样，微量情绪在其中沉沉浮浮，如同墨汁滴入深井，眨眼间就看不清。

你松开它，后退开。

传说故事里有些怪物会被光线变成石头，而现在发生在恶魔身上事像传说故事倒带。灯光重新爬上177脸，它眨眨眼睛，缓慢地从石像变回活东西。它眼珠飞快地扫过浴室，滑到你身上，再次扫过浴室，好像刚刚醒悟过来自己在哪里。它撑着浴缸爬起来，绷着下颚，咬紧牙关，你看到屈辱爬上它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