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种特殊气味,只有来自同个地方人才能闻得出来——不,直生活在那里人反而察觉不到,就像海鱼察觉不到海水苦咸。你离群已久,肺里充满新鲜空气。过去你从未察觉,如今你看他们眼睛,就知道他们是“什”。神圣雕像,天主牧羊杖,见知百零件。如同往日你,如同你兄弟姐妹,还有那许许多多、在你们身边影子般穿行无言无面之人。
打头人稍高,第三个人最矮,第二个人颧骨略微凸出,第四个人有个不太明显鹰钩鼻。他们都走进来,共四个人,没有个是圣子。
还有别人吗?可是那感应对象分明就在面前,就在四个人中间。你目光下移,看到第二个人手中个类似罗盘东西,指针正指向你。你猛然发现,你感应到是它。
这不对,圣遗骨明明不会带来这样感应,只有活着圣子才能彼此感知。“罗盘”里不可能装着遗骨,当然也藏不进个大活人……
你突然想起件事。
在这天之前,你以为等待未知厄运已经是最大煎熬。在这刻之前,你觉得死亡带来畏惧已经足够庞大,你以为你恐惧已经膨胀到极点。但在敲门声响起瞬间,你才明白之前切都微不足道。
不知何时已经落下达摩克利斯之剑,此刻终于触及头皮,寒意渗入骨髓。
你师兄带你离开地窖,你祈祷在糖融化前别遇见任何人,却迎面撞见父亲。仿佛昨日重现,如同命中注定,你与过去样吓得魂飞魄散,皮肤以下血流冻结。但你成年已久,你“违禁品”是活生生雷米尔,他还活着,你要让他活下去。
“藏好!”你对雷米尔说。
雷米尔迅速地点头,你犹然不放心,又抓着他强调道:“无论发生什,绝对不要出来!”
天降火雨第二天清晨,你在河边遍体鳞伤地醒来,治疗自己
你这样说,他反而皱起眉头。雷米尔询问地看着你,你装作没看见,快步走出去,关上客卧门。你拿出沙发垫下钥匙,将客卧锁好,把钥匙沿着门下空隙滑进门内。你冲进浴室,把雷米尔牙杯和牙刷起丢进柜子,又去厨房把冰箱上便签条(“冰箱里有布丁,晚安”)全部撕掉,扔进垃圾桶。这些处理聊胜于无,要是有时间,你能做得更好,可留给你反应时间只有几分钟。
几分钟后,门自己开。
这间屋子被你打造成对抗恶魔堡垒,哪怕这座小镇在恶魔之潮中沦陷,你屋子也能撑上几天。各种隐秘地方都藏着驱魔祷言,在只会横冲直撞恶魔面前它们是天堑与地刺,可是对于圣职者来说,那只是纸糊城墙。
防护被层层剖开,而后门锁被砸落,只发出声闷响。你站在客厅里,面向玄关,看着不请自来客人。四个,共四个人。他们面孔陌生,却让你熟悉。
不速之客全都身着法袍,不是神父黑衣,而是修士那种土黄色袍子。那是小圣堂中工作人员服饰,是你随从团里常见服装,身穿这种法袍人们像泥土样不起眼,埋头做事,沉默寡言,如同蜂巢里工蜂。不过让你熟悉并非这服装,而是他们姿态,他们神情,他们目光……你感到种可怕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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