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燕思空,经筵之上连博圣赞,讲学高深而又不失趣味。”
太子霂目光落到燕思空身上,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番:“也知道,听说你会讲些野史奇闻。”
燕思空笑笑:“让殿下见笑。”
“老臣选此二人,是他们确实有真才实学,二是他们尚年轻,比起老臣和霍大人,殿下也许更觉轻松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头顶遥遥传来清亮少年音:“先生请起。”他顿顿,又道,“二位也起来吧。”
燕思空这才站起来,抬头望去。主位之上,坐着顶顶俊美少年,皮肤瓷白而双瞳如墨,哪怕在自己宫中接见朝臣,也将背挺得笔直,小小年纪,已显王者威仪。
“给先生赐座。”太子霂说道。
两个内监忙将凳子搬到颜子廉身前,颜子廉谢过后,坐下来。
颜子廉最终选定沈鹤轩和燕思空作为太子侍读,未出众人意料。
太子霂(读木)刚满十三岁,出阁讲学实则已晚几年,盖因其今年刚刚被策封。陈霂虽是皇长子,但其母妃仅是个宫女,不得圣眷,母子二人多年来在宫中颇受冷落。皇后膝下无子,皇帝直想立自己宠妃之子,但遭到大臣反对,君臣之间拉扯好几年,谢忠仁从中作梗,颜子廉以命相搏,立储之争战火曾经烧遍朝野,多少人为此断送前程甚至是性命,才保住大晟“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传统。
这都是燕思空入仕之前事,他没有机会亲眼看看那立储之争战况。
不过,立太子,也不代表他就能安安稳稳地继位,当今圣上冲龄践祚,如今还未到不惑之年,这漫长光阴绝非坦途,还有小太子好走。
如今太子霂共有五位讲师,颜子廉为首,内阁次辅王生声和礼部左侍郎、龙图阁大学士霍礼为辅,再下就是沈鹤轩和燕思空两个侍读。
“听闻殿下前几日受风寒,望殿下务必保重贵体啊。”
“多谢先生,已无大碍。”
俩人寒暄几句后,颜子廉才进入正题,他道:“此二人为老臣给殿下选定两名侍读,他们都是去年新晋进士,才华横溢,其中……”他看看沈鹤轩,“沈鹤轩其名,殿下应该也听过。”
太子霂点点头:“听说你乃连中三元稀世之才,今日见,果然气度不凡。”
沈鹤轩躬身道:“微臣不才,多谢太子殿下。”
颜子廉身为内阁首辅,公务繁重,多为挂名,王生声是谢忠仁派,被谢忠仁安插进来监视太子,实际主讲只有霍礼和沈、燕二人。
这点,朝中人人都有数。
燕思空在入仕之前,花两三年时间,调查朝中大小*员履历、乡属、党派,不仅是京官,包括外派巡抚巡按和各府州县重要*员,虽不能算详尽,但已然解朝政大格局,进翰林院后,更是用大量时间去查阅过往所有公文,加之年多实地观察,对大晟官僚情况有比较清晰认知,他能用这短时间得到颜子廉赏识,是因为他摸清颜子廉喜恶、期望与顾虑,如今能够站在东宫之外,只是他计划第步,而这步走得尽在掌握之中。
站不过片刻,便听着内监传唤他们。
颜子廉领着俩人进东宫,跪地请安:“臣,叩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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