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枭闻言顿,偷偷瞄宗子珩眼,“嗯”声。
宗子珩早已经听说,他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他们刚因为宗若凝事,与宗明赫大闹场,紧接着,宗明赫就宣称为宗子枭寻来九州最好玄铁,也请到巨灵山庄庄主亲自淬剑,待切物料和人力都准备就绪,最早明年开春,就前往昆仑山,为宗子枭用神农鼎铸剑。
如此来,自然就缓和父子关系。
尽管这样施恩,向来与宗子珩无关。
前些日,他刚刚收到许之南密信,再次规劝他,若做不到忤逆君父,便退而求其次,与宗子沫争夺储君之位,纯阳教和苍羽门将鼎力支持。
宗子珩将信粉碎后,又是整夜不成眠。
在兰园挨到太阳落山,宗子珩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返回清晖阁,恰巧宗子枭来找自己吃饭。
“沈妃娘娘,大哥。”宗子枭见到沈诗瑶,规矩地请安。
沈诗瑶笑看着他:“小九啊,你这个年纪孩子,长得可真快,好像隔几日不见就有点不样。”
,去向宗明赫求情。五蕴门声名狼藉,风雨飘摇,哪个好人家女儿嫁过去,岂不是毁?
可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宗明赫铁心要联这门姻。
宗子珩看出宗明赫心意已决,要拿个并不重视女儿,换五蕴门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那刻,他想起许之南说过话,说宗天子要吃他丹,并不让人意外。他突然就明白,他父君,不只是不在意自己,儿女亲情,大约都是可以交换筹码罢。
宗若凝出嫁,宗子珩在兰园里躲三天,反复想着他妹妹临行前,含泪叫他“大哥”时无助与不舍,任凭无能为力痛苦顺着骨血蔓延。
宗子枭虽然也为三姐不平,但他抗拒不神剑诱惑,面对宗子珩时,难免有点心虚。
沈诗瑶也不着痕迹地扫自己儿子眼,笑着说:“帝君对你真是疼宠有加,上次大名宗氏用神农鼎淬物,已
“母亲也说最近长高许多。”自从华愉心事之后,宗子枭对沈诗瑶心情微妙,但凡照面,能敷衍就敷衍。
“盈若前几日染风寒,可好些?”
“好多,母亲今日还说,等彻底好再与沈妃娘娘去赏菊。”
“甚好。”沈诗瑶笑道,“来,吃饭吧。”
宗子枭刚动筷子,沈诗瑶又说:“听说,帝君在给你准备铸剑材料。”
这半年来,他没有离开过大名。
尽管伤好之后,再没什理由能关着他,但自从他出宫散心,发现黄弘黄武暗中跟踪自己后,便干脆连无极宫也不出。
就算没有人盯着,他也不敢离开这里,不敢离开宗子枭。全天下人都想知道闫枢下落,只有他不想,他巴不得闫枢能永远消失。尽管那不可能,闫枢早晚会出现,宗子枭身世就像在这无极宫下埋无数雷火石,随时可能将他们炸得体无完肤。
他甚至已经计划好,若事情,bao露,且无转圜之余地,他该如何带宗子枭和自己母亲逃离大名。
与此同时,他还要防着他亲生父亲可能谋自己金丹,防着许之南可能会有意想不到行动,他每天看似平静地修炼、吃饭、睡觉、侍弄花草,与往日无异,其实时时刻刻都处在巨大压力之下,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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