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悄悄捏下解彼安掌心:“江取怜,你要只是崔府君,不如把其他人放吧,要挟们,他个就够。”
“留他们还有用处,待弄明白六道轮回秘密,就先拿他们试试罢。”江取怜低笑道,“说不定投什好胎,你们反倒要感激。”
“别妄想。”崔珏冷道,“崔某绝不会助纣为虐,你是要杀要剐要魂飞魄散还是入无间地狱,尽管来吧。”
“崔府君,你当现在还是你掌控他人司命时候吗?”
“从不曾掌控他人之司命,不过是以生死簿为器,代天道而行之,世间万物之生死凋敝、兴衰荣枯,皆有其规律,这规律哪怕是天神亦不能参悟,若滥用生死簿,必将遭到报应。”
“江取怜,听够你这些疯言疯语,什因结什果,你做什才沦落饿鬼道,你心知肚明。六道轮回存在是为惩恶扬善,你切都是咎由自取,就算有人对不起你,也不是天道!”解彼安怒喝道。
江取怜哈哈大笑:“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可不仅要兰吹寒付出代价,也偏要天道偿,倘若不能,拉上你们陪葬,地狱之路也不至于太孤单。”
“你所作所为,三界皆不能容。让见崔府君!”
“呵呵,好啊,崔府君也很想见你们。”江取怜红袖甩,转身钻进团迷雾中。
俩人紧随其后,穿过阴阳碑,再次回到幽冥界。
“别再唠叨,这些陈词滥调早听腻,你看看。”江取怜摊开双臂,狂笑两声,“还怕报应?”
崔珏摇摇头:“回头是岸。”他看向解彼安,平静地说,“你不需要救们,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
解彼安狠狠握紧佩剑。
“崔府君宁死不屈,实在令人佩服。从前以为你是假正经,手中握着生杀奖惩之大权,怎可能样样都奉公守律,没想到你几百年如日,竟然真从不曾用生死簿徇过私。这冥府之中,你和钟天师都是真心佩服之人,虽然你们处处碍事。”江取怜嘲弄地说,“你和钟天师都生于人道,虽都曾是肉体凡胎,但比那帮高高在上、视万物为蝼蚁草芥天神高尚得多。他们为自己神位不被动摇,为浩荡灵气不被他人染指,绝地天通,用六道轮回肆意玩弄万物生灵,唯有遵循他们道,才有可能成为他们员,可凭什他们决定什是‘道’?
走过黄泉路,眼前又出现那片熟悉鬼柳,四下无风,细瘦柳枝却柔柔地飘摇,如丝如发,如缎如絮,每条都仿若住着缕幽魂,林中不时传来凄凄惨惨鬼泣声,荡漾在柳叶间,像是疏忽撞入密林蝶,苍苍惶惶也找不到出路,这被血色沃土滋养出阴森幽暗鬼柳林,凡是擅闯者,都会迷失其中,最后化作它养分。
此时,崔珏、薄烛、日游和夜游,都被鬼柳柳絮紧紧缠缚着躯干和四肢,悬吊在半空中。林中成排站着无数鬼将,沉默如,只等他们王声令下,就会化作凶残利器。
江取怜坐在根拇指粗树枝上,红衣飘飘,似笑非笑,轻巧地像只路过歇息渡鸦。
“小白爷。”薄烛泪眼汪汪地看着解彼安。
“别怕,薄烛,来救你。”解彼安说着言不由衷安抚之词,实际心中毫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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