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直视着任向荣,郑重地说道:“任队长,想向您道歉,对不起。”
任向荣摆摆手:“没事,理解你,这辈子啊,见过太多受害者和幸存者,绝大多数人,都没办法过好这生。你不但没有走上歪路,反而当警察,化悲愤为力量,去拯救、保护、帮助更多无辜人,非常不容易,非常难得。”
宫应弦怔怔地望着任向荣,心脏颤动不已。这就是任燚父亲,哪怕坐着轮椅,垂垂老矣,却依然如此宽厚、如此有力量,这就是任燚父亲,他们太像。
任燚淡淡笑,心中亦是欣慰不已,他早该想到,他父亲有广阔胸怀和朴实智慧,而这切都基于其面对任何困境都不曾畏缩勇气,所以这件事,至少在他父亲眼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严重。
宫应弦却满心惭愧,他低声说:“任队长,谢谢您。”
宫应弦凝视着任燚眼睛:“其实,心里面相信老队长是清白。”
任燚没说话。
“只要看着你,就能想象你父母是什样人。”宫应弦目光有些黯然,“只是……只是很着急,没办法放过任何点可能线索。”多好父母,才能培养出任燚这好人。
任燚心软下来,他轻轻捏捏宫应弦手指:“把这句话也对爸说吧。”
走进卧室,任向荣面对他们而坐,脸庞十分平静。
宫应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正在抽枝发芽植物。年又年冬去与春来,年又年枯萎与复苏,都说人如草木,实际怕还不如草木,若能次次重来,人间便没有悲剧。
但是,也没有乐趣。
宫应弦双目逐渐失焦,他思绪在胡思乱想和任燚之间反复跳跃,脑子乱成团。
背后传来阵稳健脚步声,宫应弦立刻清醒过来,他转头,见任燚就站在自己身后。
室内开足暖气,任燚只穿着件灰色羊毛衫,柔软贴身材质勾勒出他劲瘦结实线条,他短短头发,光洁脸庞,凹凸锁骨,衬出干净清爽气质,好看得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没事,现在最要紧是抓到凶手,能出几分力,就出几分力。”
“不,是想谢谢您,当年救。”宫应弦颤声说,“直都想当面对您说,但是、不敢。不只是因为对您……怀疑。”
“都明白。”任向荣温和地说,“没有人愿意回忆痛苦往事,你面不想回忆,面又要被迫回忆。你很
宫应弦看过很多次任向荣照片,但却是第次面见本人,严格来说也不算第次,只是十九年前那个“第次”,他已经完全不记得。
任向荣也打量着宫应弦,目光坦然而沉静。
任燚轻咳声:“爸,他就是……”
任向荣点点头:“坐吧。”
宫应弦坐下来,刚想开口,任向荣就感慨地看着他说:“啊呀,当年那小小孩儿,现在长得比儿子还高。”
任燚轻轻撇撇下巴,示意宫应弦跟自己来。
宫应弦走过去,深呼吸,有丝紧张。
走到门口,任燚道:“已经跟爸说,他挺冷静,们起坐下来聊聊吧。”
“嗯。”
任燚转身要开门,宫应弦却把握住他手,任燚怔住,回头看着宫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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