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意识到任燚要说什,而且说得定不会是自己想听,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可现在脑子里全是你,全是们那些纠葛。会儿想到你好,会儿又想到你不好,不想伤害你,又不想让你伤害,不知道们怎往下走,可你还步步逼近。”任燚表情与声音,都十分平静,像是初春暖阳下那无风惊扰水面,酝酿整个冬日,只为这刻寂静地冰融,因而找不到丝褶皱,“说希望能冷静段时间,不是在逃避,是真想……冷静下,而你不断出现在面前,冷静不下来。”
宫应弦心肺剧痛,以至于忘、或是暂时丧失呼吸能力,他怔怔地凝望着任燚,眼圈渐渐湿。
“马上就要去脱产学习,半年,回武警大学把硕士读下来。这是支队安排,也是给冷却期,还没有被放弃,已经很知足。”任燚望进宫应弦眼眸深处,“这段时间,们
椅子,坐在任燚身边,陪着他沉默。
良久,任燚开口道:“爸年轻时候跟样,谁都说们父子俩像,长相,脾气,经历,都像,太像。”任燚轻声说,“爸以前,就像样健康,强壮,进火场总冲在第个,为救人玩儿命也不含糊。爸辈子救过数不清人,功勋雷雷,可到该享受退休生活时候,却病,病得毫无征兆。”
宫应弦看着任燚,心脏被揪得生痛。
“爸畅想过很多次,退休要做什,要去哪里自驾游,把以前常年在中队服役没有机会看过地方,都去看看,结果……就不明白,爸这样人,为什老天爷不善待他,那时候心里有很多怨气。”任燚说着说着,声音有丝哽咽,“个仿佛有着使不完精力人,突然就被病痛捆住手脚,连下个楼都要人帮忙。他比难受多,可他从来没当面抱怨过。他总是说,他说……能全须全尾退休,已经很幸运。”
宫应弦柔声安慰道:“老队长见多生死,比你想象豁达。”
任燚拉起他爸手,轻轻握着:“你知道吗,这个病,是有定遗传几率。”
宫应弦马上道:“不要担心,几率很低,现在也有手段可以前期检测和预防,更何况,三十年后医疗水平已经上升到另外个层次。”他当然知道,从他知道任向荣病开始,就着手调整医院科研选题比重,以前他医院主攻是心脑血管,心梗、脑梗、中风等高致死致残率疾病,阿尔兹海默症只是其中部分,从今年开始,他额外增加30%预算,和国内外顶级院校合作,向这个选题倾斜整个医院半资源。他绝对不会让任燚陷入这样痛苦。
“三十年后事,还不至于感到忧虑,只是……今天有点难受。”任燚握着任向荣手,这双手布满各样伤疤,烧伤、烫伤、碰撞砸压、化学剂腐蚀,粗糙而有些变形,这是双依托生命手,双满载荣誉手。
宫应弦伸出手,掌心贴上任燚温热面颊:“无论发生什事,都会直在你身边。”
任燚静默几秒,开口道:“应弦,这个职业,最怕心里不安定,上战场时候如果不能做到心无旁骛,就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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