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得很绝,吕三回答得也很妙。
吕三说:“那就得看。”
齐小燕说:“看什?”
“看你要杀是什人?”吕三说,“有些人你不妨要别人去杀,有些人却定非要自己亲手去杀不可。”
“杀完之后呢?”齐小燕又问,“如果你亲手去杀,杀完之后要用什才能洗掉你手上血腥气?”
她只是觉得在别人去杀人时候,还能够坐下来享受佳肴美酒,实在是件不可思议事。
阴森黑暗通道里,仍然全无动静。
吕三终于结束他晚餐,在个金盆里洗洗手。
金盆里装不是水,而是清茶。
吕三解释:“今天们吃虾和蟹,只有自己亲手剥虾和蟹,才能真正领略到吃虾和蟹乐趣。”
从波斯来葡萄美酒斟在金杯里,虽然发不出琥珀光,却仍然有种淡淡郁金香气,而且别有种情趣。
——有谁能说富贵不是种情趣?
菜肴装在纯金器皿里。
——极精美手工器皿,极精美烹饪。
也许还不仅是精美而已,而是完美。
齐小燕不说话。
在这段时间里,她沉默得就像是那条阴森黑暗通道样。
通道仍然听不到点声音,看不见点动静。
二十四号也没有回来,过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
吕三忽然说:“们好像应该吃饭。”
就是规矩。”吕三说,“他自知必死也要去做这件事,既然要去做就得先收下这块黄金,因为这是他规矩。”
他声音里绝没有丝毫讥诮之意:“个有原则人,规矩是绝不可破。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样。”
他说得很严肃,甚至还带着三分尊敬。
齐小燕却问他:“你觉得这种人是笨?还是聪明?”
“不知道。”吕三说,“只知道现在这种人已经越来越少。”
没有人能回答这问题,也没有人愿意回答。
吕三用块纯洁白巾擦干手,慢慢地站起来,也走入那条阴森通道。
他没有招呼齐小燕。
因为他知道齐小燕定也会跟他起进去。
通道里究竟发生
他说:“只有用清茶洗手,才能洗掉手上腥气。”
齐小燕忽然问:“杀人呢?”
“杀人?”
吕三显然还没有解这句话意思。
齐小燕说:“杀人是不是也跟吃虾和蟹样?也要自己亲手去杀,才能领略到其中乐趣?”
吕三在饮食时风度也优雅得几乎到达完美。
能够和他这样人共享顿精美晚餐,应该是件很愉快事。
齐小燕却连点胃口都没有。
她并不是在为二十四号担心。
也不是为二十四号要去杀那个人担心。
“吃饭?”齐小燕好像很惊讶,“你要吃饭?”
“吃饭并不是件怪事,每个人都要吃饭。”吕三说,“应该吃饭时候就要吃饭,不管事情怎样发展都要吃饭。”
“这就是你原则?”
“是。”
酒是用金樽盛来,斟在金杯里。
“你是否很喜欢这种人?”
“是。”
“那你为什还要他去送死?”
“你怎知道他是去送死?”吕三反问,“你怎知道死不是要他去杀那个人?”
他盯着齐小燕:“莫非你已经知道要他杀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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