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高都没有开口。那种又甜又浓,又酸又苦思念,已经堵塞住他们咽喉。
个白发苍苍瞽目老人,以竹杖点地,慢慢地走上楼来。
个梳着条大辫子小姑娘,牵着老人衣角,跟在他身后。
老人持洞箫,少女抱琵琶,显然是准备来为蝶舞伴奏乐者,老人满布皱纹脸上虽然全无表情,可是每条皱纹里都像是座坟墓,埋葬着数不清苦难和悲伤。
人世间悲伤事他已看得太多。
03
这时候已经有辆发亮黑漆马车在长安居大门外停下。
园林中隐隐有丝竹管弦之声传出来,乐声凄美,伴着歌声低唱,唱是人生悲欢离合,歌声中充满种无可奈何悲伤。
春去又春来,花开又花落;
到离别时,有谁能留下?
卓东来笑笑:“只不过今夜请高兄来看,并不是这舞。”
“你要来看是什?”
“是个人。”卓东来个字个字地说,“位高兄定很想看到人。”
小高脸色也变。
——个连姓名都不知道女人,段永生都不能忘怀感情。
:“你究竟想玩什把戏?”
“其实也没有什把戏,就算有,玩把戏人也不是。”
“不是你是谁?”
卓东来又倒杯酒,浅浅地啜口,然后才用他那种独特口气个字个字地说:“今天晚上请朱堂主到这里来,只不过因为有个人今夜要为君舞。”
朱猛脸色骤然变。
少女却什都没有看见过,因为她也是个瞎子,生下来就是个瞎子,根本就没有看见过光明,根本就不知道青春欢乐是什样子。
这样两个人,怎能奏得出幸福和欢乐?
老人默默地走上来,默默地走到个他熟悉角落里坐下。
他到这里已经不是第次,每次来奏都是悲歌。
为些平时笑得太多人来奏悲歌,用歌声来挑起他们心里
蝶舞痴痴地坐在车厢里,痴痴地听着,风中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片枯死已久落叶,蝴蝶般轻轻地飘落在雪地上。
她推开车门走下来,拾起这片落叶,痴痴地看着,也不知看多久。
也不知从哪里滴落下滴水珠,滴落在这片落叶上,也不知是泪还是雨?看起来却像是春日百花盛放时绿叶上晶莹露珠样。
04
冷香满楼、冷风满楼,朱猛却将衣襟拉得更开,仿佛想要让这刀锋般冷风刺入他心里。
卓东来悠然而笑:“高兄现在想必已经猜出说这个人是谁。”
“啵”声响,小高手里酒杯粉碎,碎片片片刺入掌心。
朱猛忽然虎吼声,伸出青筋凸起大手,把揪住卓东来衣襟:“她在哪里?你说那个人在哪里?”
卓东来动也不动,冷冷地看着他手,直等这只手放松他衣襟,他才慢慢地说道:“说人很快就会来。”
这句话他好像是对朱猛说,可是他眼睛却在看着小高。
在这瞬间,他心里是什感觉?
没有人能解,也没有人能形容,刀刮、针刺、火炙,都不足以形容。
卓东来却已向小高举杯。
“蝶舞之舞,冠绝天下,绝不是轻易能看得到,你今日眼福都不浅。”
小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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