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郑诚道，“他吩咐弟子，如果他死
，就要弟子在两个时辰之内来见卓先生，把他话
字不漏地说出来。”
卓东来冷
“弟子知道。”郑诚恭谨而诚恳，“可是弟子不能不来。”
“为什
？”
“五个月前，卓青已将弟子拨在他属下，由他直接指挥。”郑诚说，“所以不管他要弟子做什，弟子都不敢抗命。”
“是卓青要你来？”
“是。”郑诚说，“来替他说话。”
他忽然发现摆在灯下那口箱子已经不见。
附近日夜都有人在轮班守卫，没有人能轻易走进他这栋小屋，也没有人知道这口平凡陈旧箱子是件可怕秘密武器。
有什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拿走口箱子？
“啵”声响，卓东来手里水晶杯已粉碎，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可能做错件事，忽然想到卓青临死前表情。
然后他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他既然不杀司马，为什要将司马超群击败？为什要击败他自己造成英雄偶像？
他自己是不是也和天下英雄同样失望？
他无法回答。
——他既然不杀司马，为什不索性成全他？为什不悄然而去？
卓东来也无法回答。
01
二月廿五，三更前后。
长安。
远处有人在敲更，三更。
每夜都有三更，每夜三更仿佛都带着种凄凉而神秘美。
“替他说话？”卓东来厉声问，“他为什要你来替他说话？”
“因为他已经死。”
“如果他没有死，你就不会来？”
“是。”郑诚平平静静地说，“如果他还活着，就算把弟子抛下油锅，也不会把他说那些话泄露字。”
“他要你等他死之后再来？”
“进来。”
个高额方脸宽肩大手健壮少年，立刻推门而入，衣着整洁朴素，态度严肃诚恳。
大镖局规模庞大，组织严密，每项工作、每次行动都有人分层负责，直接受令于卓东来人并不多，所以镖局里低层属下能当面见到他人也不多。
卓东来以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可是现在立刻就猜出他是谁。
“郑诚。”卓东来沉着脸，“
知道你最近为卓青立过功，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地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来。”
他只知道那刀绝不能用刀锋砍下去，绝不能让司马超群死在他手里，正如他不能亲手杀死自己样。
在某方面来说，他这个人已经有部分融入司马超群身体里，他自己身体里也部分已经被司马超群取代。
可是他相信，就算没有司马超群，他也样会活下去，大镖局也样会继续存在。
喝到第四杯时，卓东来心情已经真愉快起来，他准备再喝杯就上床去睡。
就在他伸手去倒这杯酒时，他心忽然沉下去，瞳孔忽然收缩。
每夜三更仿佛都是这天之中最令人销魂时候。
卓东来坐拥貂裘，浅斟美酒，应着远远传来更鼓，在这个令人销魂三更夜里，他应该可以算是长安城里最愉快人。
他对手都已被击败，他要做事都已完成，当今天下，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又有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真有别人想象中那愉快？
他也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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