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拿盏铜灯,沿着脚印往楼下走,血奴拉着他衣角,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手心都有冷汗。
“楼下有没有人?”
“有。”
“谁在下面?”
血奴忽又惊呼,道:“他是自己走出去,定是。”
王风道:“你怎知道?”
血奴道:“…………”
她声音嘶哑,连话都说不出,双发直眼睛,直直地瞪着地。
地上有对脚印,对石灰脚印。
血奴道:“他究竟发现什?怎会被活活地吓死?”
王风道:“你为什不打开棺材看看?”
血奴咬着嘴唇,忽然伸脚挑,挑起棺材盖子。
她立刻惊呼声,倒在王风怀里。
棺材里什都没有,棺材里死人已不见。
他甚至已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去。
他们又回到血奴屋子,他刚推开门,手里灯忽然掉下,摔得粉碎。
屋子里还有灯。
灯光照着那口崭新棺材,棺材盖子又撬开,个人跪在棺材旁,手已伸进去。
只伸进去,没有拿出来。
只死黑手。
王风长长吸口气,个箭步蹿过去,掀起棉被。
被里已没有人,只有摊脓血。
刚才那个趾高气扬官差,现在已只剩下只黑手、摊脓血。
床头竟然还有对石灰脚印,颜色却已经很淡很淡。
进去?
王风鼓起勇气,冲过去掀起神幔,只听“吱”声,点黑影从里面飞出来,飞过他头顶,飞入外面黑暗中,就看不见。
宋妈妈已经跪在祭坛前,张开双臂,伏地猛拜,嘴里喃喃地诅咒,道:“天咒你,咒你上刀山,下地狱……”
王风没有再听下去。
血奴正举着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
“刚才那个官差,看他回不去,就叫他在楼梯后面小屋里歇着。”
王风心沉下去。
他们都已发现最后个石灰脚印,就在梯后小屋门口。
门还是关着。
屋里小床上棉被堆得很高,只有只手伸在被外。
两只脚印是并排,而且不止对。
三四尺外有对,再过三四尺又有对。
人绝不会这走路。
棺材里铺着层石灰。
只有僵尸才会双脚并排跳着出去。
残夜,昏灯。
血奴眼睛发直,喃喃道:“死七八天人,绝不会复活,他定变成僵尸。”
王风闭着嘴。
他脸色也很难看。
他既不愿他朋友变成僵尸,也不愿他朋友尸体被人盗走。
永远再也拿不出来。
他头上红缨帽已落在地上,张脸已完全扭曲变形,身子已僵硬。
他没有受伤,裤裆却已湿,地上也湿片。
血奴手还在发抖:“他……他是被吓死。”
王风道:“嗯。”
等到他脚上没石灰时,就再也没有人能追踪他下落。
——他人活着时凶得很,死后也必定是个厉鬼。
——厉鬼要作祟时
王风勉强笑笑,道:“你醒得真快。”
血奴冷冷道:“可是你若睡着,很可能就永远不会醒。”
血奴拿着灯在前面走,王风在后面跟着。
他没有再说什。
他心里恐惧还没有消失,情绪还没有稳定,鼻子里还留着那种无法形容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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