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笑接道:“你本来就不是为自己向许下诺言。”
甘老头个身子,立时摇摇欲坠。
他只凭口怒气站起来。
现在他心中却只有悲哀。
李大娘笑问:“你现在是否还要杀?”
李大娘试探着问道:“杀?”
甘老头道:“当然是你!”
李大娘居然还笑得出来,道:“你莫非已忘记你诺言?”
甘老头道:“没有忘记,但不杀你怎消得心头愤怒!”
李大娘笑道:“有句话,不知你可曾听过?”
极度悲愤确足以使人疯狂。
个人悲愤之下,往往就不顾后果。
个做事不顾后果人,与个疯子已并无两样。
不管是喜乐或是哀怒,任何种感情到极端,其实都足以令人疯狂,悲愤只不过是容易种。
那也许只是片刻疯狂,后果已往往不堪设想。
在他脸上却看到深冬颜色。他面容已如雪白,嘴唇似被冻僵,变成紫色。
他眼瞳深处,却似有火焰正在燃烧!
怒火!
他怒瞪着李大娘!
李大娘似已觉察,却反而笑。
她冲口声叱喝:“你敢!”
甘老头敢,人到拳到。
李大娘“你敢”两个字才出口,甘老头左拳已打在她身上。
她整个人都被打得从椅上飞起。
甘老头右拳跟着打下,却是打在那张椅上
未死亡,气息已弱如游丝。
李大娘仍在凝望着,眼中却已没有怜惜之色。
她眼中又有笑容,揶揄笑容。
她分明早就已看出甘老头根本就再没有气力将铁锤自陷阱下面拿起来,那说话,那怜惜,不过在寻甘老头开心。
她面容虽然美丽,内心却狡猾如狐狸,阴毒如蛇蝎。
甘老头瞪着她,突然声狂叫。
血从他口中喷出,他人同时扑出。
重伤垂危之下,他身形依然飞快。
他莫非真不顾后果?
李大娘大吃惊,惊呼都还来不及,甘老头已到她面前。
甘老头道:“什话?”
李大娘缓缓地道:“愤怒始于愚昧,终于悔恨。”
甘老头大笑:“人已将死,还有什悔恨不悔恨?”
李大娘道:“你就算死,鹦鹉也不会死,但死,鹦鹉就死定。”
甘老头面上肌肉应声痉挛起来。
那片刻,已不是人支配感情,是感情支配人。
个被感情支配人,还有什做不出来?
笑声立时停下,李大娘吃惊地望着甘老头,道:“你要干什?”
甘老头厉声道:“杀人!”
连他语声都已变得疯狂,但显然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否则他已经出手。
银铃样清脆悦耳笑声,姣美动人笑声,整个大堂时间仿佛充满欢乐。
甘老头面容却变得悲愤,瞳孔深处怒火更炽烈。
笑声再起时,怒火更似要夺目而出。
他突然站起身子,整个人仿佛又充满活力。
他面上神情却变得疯狂。
甘老头看得出她在打什主意,但只要还有希望,心力未尽竭,他都会竭尽心力,绝不肯放弃。
因为他是个血奴。
他生命已不属于自己。他整个生命都已奉献给魔王,奉献给鹦鹉。
他眼仍然睁大,也并未离开李大娘脸庞。
才不过初秋,冬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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