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父亲昔日做错过很多事,也许他听后觉得悲怨苦痛。但现在,切都已过去……
切都已过去,火场已清理,犹存青绿山坡上,多几堆新坟。
个白发苍苍驼背老人,正在坟前洒酒相祭。小雷怔住。
是谁替他料理这些事?这恩情却叫他如何才能报答?
老人慢慢地回过头,满布皱纹脸上,带着丝凄苦笑容。杏花翁,这仗义人,竟是酿酒杏花翁。小雷看着他,只觉得喉头哽咽,连句话,个字都说不出。
那株开得最艳桃花树下,仿佛还依稀可闻到她余香,但她人呢?
落花被溪水送到山脚,送到远方。但花落还会再开,她人去,只怕已永不复返。
小雷胸膛挺得更直,更用力,创口似又将崩裂。他不在乎。
他不怕流血,只怕流泪。踏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桃林,前面就是他家园。
那本是个充满温暖幸福地方,如今却已变成堆瓦砾。
他凝视着掌心血迹,字字道:“血债固然要以血还,欠人大恩,更非报不可,们纵然不惜与血雨门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但们欠人恩情,却要谁去报答?”
欧阳急霍然长身而起,大声道:“明白,们要先报恩,再报仇。”
龙四爷突又拍桌子,仰天长笑,道:“不错,这样才是真正男儿本色。”
04
没有告别,没有道谢,甚至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小雷就这样走出客栈。
你也样不知道。”
欧阳急道:“哪些事?”
龙四爷目中忽然充满悲愤怨毒之色,字字道:“你知不知道风大哥他们,究竟是怎死?”
欧阳急看着他眼色,忽然激灵灵打个寒噤,道:“难道……难道也是血雨门下手?”
龙四爷没有回答,手里酒杯却“波”声捏得粉碎。
他感激本就不是任何言语所能表达,他根本不必说,也说不出。
杏花
他不忍回来,不敢回来。可是他非回来不可。
无论你多怕面对现实,总还是有要你面对它时候。
逃避是永远没有用,也永远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何况,他真正要逃避,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没有人能逃避自己。他咬着牙,走上归途,故园道路依旧。
可是,他父母尸身,却必已被烧焦,必定已无法辨认。他回来,只不过是为尽人子孝思而已。
在他前面,又是片黑暗。但等他走到山脚时,光明又来。
乳白色晨雾,弥漫大地,山岭却已有金黄色阳光照下来。
他慢慢地走上山,还是跟他走出那客栈时样,挺着胸膛。
创口还在隐隐发痛,若是弯着腰往上走,当然会觉得轻松些。
可是他偏要挺着胸,沿着清溪,走入桃林。满林桃花依旧,人呢?
欧阳急步蹿过来,嗄声道:“你怎知道?为什直到现在才说?”
龙四爷紧握双拳,道:“因为怕你们去报仇。”
欧阳急道:“为什不能报仇?”
龙四爷突然重重拳,击在桌上,厉声道:“恩还未报,怎能报仇?”
欧阳急震,踉跄后退,跌坐到椅子上,满头汗出如雨。龙四爷慢慢地摊开手,掌心鲜血淋漓,嵌满酒杯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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