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急咬着牙,勉强控制着自己,生怕眼中热泪流下。
车马已驰入前面个小小市镇,在道旁茶亭旁歇下。
赶车壮汉已下马车,正在喝茶,车厢里人却没有出来。欧阳急也远远停下。
现在虽然也没有人认得出他,但他还是不能不分外小心。
“你定要分外小心,那位丁姑娘绝对不是个平凡人,走江湖走几十年,非但看不出她身份来历,连她武功
02
欧阳急身青衣,头戴竹笠,打马飞驰,总算已追上前面那辆黑漆马车。
龙四乌骓马,已被人用根长绳系在车辕后。
这曾纵横江湖名驹,竟似很解主人苦心,竟不惜委屈自己,跟在匹拉车驽马后面走,忍受着被车轮扬起尘土。欧阳急不禁长长叹息。
他解,但为小雷这样人,无论做什事都是值得。
绿油油草地,在春雨中看来,柔软得又像是情人头发。
她只手挽着满头长发,只手提着鞋子,赤着脚,在绿草上跑着。
雨丝已打湿她头发,春草刺得她脚底又疼又痒。她都不在乎。
因为她就要去会见她情人,只要能见到他,倒在他怀里,她什都不在乎。
那才是梦,比梦更美丽梦。只要想到那种甜蜜温馨,她人就似已将醉。
01
纤纤垂着头,看着自己脚上鞋子。鞋子露出裙边外,水红色宫缎,鞋尖上镶着粒拇指般大明珠。裙子是织金,在灯下闪动着柔和而美丽金光,与珠光辉映。
这正是世上最能令少女们瞠目动心光芒。
八个穿着织绵短褂,百折湘裙少女,低着头,垂着手,肃立在她身旁,用眼角偷偷瞟着她,目光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她很解她们心情,因为她也还年轻。因为她自己以前身份,也跟她们完全样。
“盯着那辆马车,查出她们落脚处。”
“你还不放心?”
“也知道丁姑娘若有伤害小雷意思,早已可下手,可是……”
“可是你为什要让她将小雷带走?”
“只有这做,只要能治好小雷,她就算要将头带走,都答应。”
那美丽梦境,是被谁破坏呢?
只要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双又大又亮眼睛,她心就好像被针在刺着:“总有天,会要你后悔。”
对面个慈祥而端庄中年妇人,正在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姑娘已拿定主意?”
没有回答。
纤纤手在揉着团茉莉花,已揉碎,忽然抬起头来嫣然笑,道:“你为什不请他来自己跟说?无论什话,都希望他能自己告诉。”
但忽然间,切事全都改变,檐下燕雀已飞上云端,变成凤凰。
这变化简直就好像在做梦样,她甚至还未清醒,已变得高高在上。
仿佛就为证明这不是梦,她慢慢地伸出手,去端桌上茶。
她手刚伸出,已有人替她将茶捧上来。岂止是杯茶,她知道自己无论要什,只要开口,就立刻会有人送来。这不是梦,绝不是。
但也不知为什,她却宁愿这是场梦,宁愿重回到梦还没有开始时候……暮春三月,江南春雨总是迷人,春雨是那轻柔,就像是烟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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