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残艳道：“进来，替他换药。”
木盆里
药虽然是黑色，仿佛烂泥，但气味却很芬芳。
丁丁捧着木盆，看着盆里药，目中仿佛还带着些恐惧之色，
双手也抖个不停。
小雷道：“你怕什
？”
丁丁咬着嘴唇，道：“怕你。”
丁残艳道：“
只不过在提醒你，下次你又准备拼命时候，最好记住你还欠。”
她慢慢地转过身，将瓶里水倒入个小小木盆里。
小雷没有去看她，从她走进来到现在，他好像只看
她眼。现在他眼睛正在看着门。
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个梳着条长辫小女孩，正像只受惊鸽子般，躲在门外，偷偷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种很奇怪表情。
她发现小雷在看她，忽然向小雷挤挤眼睛。小雷也向她挤挤眼睛。
丁残艳道：“但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总算不容易。”
小雷淡淡道：“这也许只因为想死也不容易。”
丁残艳目光闪动，忽又问道：“欠不欠你？”
小雷道：“不欠。”
丁残艳道：“你欠不欠？”
丁残艳道：“在堆死尸里，有人正在准备收你们尸。”
小雷道：“谁？不是龙四？”
丁残艳道：“不是。”
小雷皱眉道：“奇怪，他怎会走呢？”
丁残艳冷笑声，道：“他为什还不走？死人既不能帮他打架，也不能为他拼命，对他还有什用？”
他可以想象到
种幽怨之色，道：“该记事，总是忘不。”
小雷忽又问道：“龙四呢？”
丁残艳道：“哪个龙四？”
小雷道：“龙刚龙四爷。”
丁残艳道：“不认得他。”
小雷道：“怕？很可怕？”
丁丁眼睛不再看着他，道：“……从来没见过身上有这多伤人。”
晚上。
晚上总比白天凉快，但小雷却觉得很热。
他摸摸自己脸，又在发烫。刚醒时候，他精神好像还不错，还能说那多话。
他已感觉到这小女孩不但长得很可爱，而且对他很友善。
真正对他友善人并不多。这小女孩正掩着嘴，偷偷地在笑。
小雷招招手，要她进来。小女孩偷偷指指丁残艳背，扮个鬼脸。
丁残艳突然道：“丁丁，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干什？”
丁丁吃惊，脸已吓白，吃吃道：“……没有呀。”
小雷道：“欠，欠两次。”
丁残艳道：“你准备怎样还？”
小雷道：“你说。”
丁残艳悠然道：“早已说过，像你这种人命，连你自己都不看重，拿走也没有用。”
小雷道：“你确说过，所以你现在根本就不必再说次。”
小雷不说话。
丁残艳看着他，仿佛想看到他失望愤怒表情。
但小雷脸上却连点表情也没有，淡淡道：“他既不欠，也不欠他，他本该走。”
丁残艳冷冷道：“看来你朋友并不多。”
小雷道：“确不多。”
小雷道：“你也没有看见他？”
丁残艳道：“看见也不认得。”
小雷皱起眉，道：“晕过去时候，他就在面前。”
丁残艳道：“但看见你时候，却只有你个人。”
小雷道：“你在什地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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