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更惊讶，道：“这是你
家？那
怎会到这里来？”
丁残艳道：“你不记得？”
她手又在用力捏着她衣角，指节又已发白。小雷偏着头，思索着，看到
肩上血迹——血，血雨。
山壁间狭道，踽踽独行老人，旋转油纸伞，毒蛇般长索，砍在血肉上巨斧，穿入骨胛长剑……也就在这
瞬间，全都在他眼前出现。
丁残艳霍然转身，盯着他眼睛，道：“你已记起来？”
只要人类还有信心，还有斗志，还有勇气，就定会不断有奇迹出现。所以希望永在人间。
热退后，人就会渐渐清醒。但也只有清醒时才会痛苦，只有曾经痛苦过人才明白这道理。
小雷张开眼睛，茫然看着这间屋子，从这个屋角，看到那个屋角。
他眼睛里已没有红丝，但却充满痛苦。
纤纤在哪里？谁说纤纤回来？
“你没有死，也没有死——只要你回来，定不会死。”他伤口又在流血，但他却似完全没有感觉，还是抱得那紧。
她想推开他，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子抱过她，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子抱过她。
她力气竟也似忽然消失，咬着唇，闭上眼睛，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泪流在他肩上，渗入他血，渗入他伤口。
她痛哭着，喃喃地说道：“不错，是纤纤，已经回来，你……你为什不抱得更紧些呢……”
深？
无论如何，他现在总算在她身旁。他就算要死，也绝不会死在别人怀抱里。
丁残艳垂下头，阵甜蜜睡意，轻轻地阖起她眼睑……
“纤纤，纤纤……”小雷突然又在挣扎，又在呼唤。
丁残艳突然惊醒，跳起来，身子不停地颤抖。
小雷长长叹口气，苦笑道：“宁愿还是永远不记得好。”
丁残艳目中忽然露出
门外传来阵轻盈脚步声，丁残艳只手提着个水瓶，轻盈地走进来。
她眼睛在发着光，苍白憔悴脸上，仿佛也有光彩。
小雷看到她，失声道：“是你，你……你怎会在这里？”他声音虽虚弱，但却并不友善。
丁残艳心沉下去，脸也沉下去，甚至连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转过身，将水瓶放在靠窗桌上，才冷冷道：“这是家，为什不能来？”
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愿再活下去，就没有人还能救得他。
世上也绝没有任何种医药力量，能比个人求生斗志更有效。
你若明白这道理，也就可以知道小雷已绝不会死。
04
小雷没有死。这简直已几乎是奇迹，但世上岂非本就时常有奇迹出现。
小雷苍白脸又已变成赤红，身上又发起高烧，神智似已完全狂乱，正瞪着血红眼睛，看着站在他床头个人，忽然大叫：“纤纤，你回来，知道你定会回来。”
丁残艳咬着牙，掌掴下去。谁知小雷却拉住她手。
他也不知从哪里来力气，竟拉得那紧，那用力。她想挣扎，但她人却已被拉倒在他怀里。
他已拥抱住她：“纤纤，你休想走，这次不会再让你走。”
丁残艳口咬在他臂上：“放开，纤纤已死，你再也休想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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