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已完全忘
自己是踏着别人
血泊走上来。
“明天
们应该到郊外走走去。”金二爷忽然间又说话。
田八爷立刻同意。
“龙华桃花，现在想必已开。”
其实他们又何必去看桃花？
02
霞飞路上那三层楼洋房里，枪声也突然停止。
所有声音全都停止。
鲜血却还沿着楼梯慢慢地往下流。
金二爷踏着血泊，慢慢地走上三楼，推开
面窗子。
高登居然还没有走，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黑豹突又大笑：“等去干什
？去捣乱？”
高登还是冷冷地看着他，过很久，才慢慢说道：“现在才看出来，你好像也跟张大帅样，脸上也戴副面具。”
“现在太晚，你也许还看不清楚。”黑豹还在笑，“劝你也先回去洗个澡，睡觉，明天你若还想看，定让你看个仔细。”
“明天早上？”
他们谁也想不到黑豹居然会放他们走。
“并不想杀你们，从来也不想。”黑豹声音也仿佛很疲倦。
“你们全都跟样，是被别人利用，只希望下次你们能选个比张大帅够义气点人，再为他拼命。”
突然有人在大叫：“们兄弟跟着你行不行？”
黑豹笑笑，笑得也同样疲倦：“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觉，到明天起来时，你们主意若是还没有改变，再来找。”
01
十二点四十三分。
张大帅枪口里血已停止往外流。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
不管他生前是个大老粗也好，是条老狐狸也好，现在他已只不过是个死人。
他们脚底下鲜血，那颜色岂非也正和桃花完全样？
突然间，楼下又有枪声响。
金二爷皱皱眉，向楼下呼喝：“什事？”
“是青胡子老六，他还没有断气，又补他枪。”楼下有人在回答，青胡子老六是张大帅留在这里看家。
外面群星灿烂，新月如钩。
春天晚上总是美丽。
金二爷吸口雪茄，竟没有发现他嘴里衔着雪茄早已熄。
“今年春天来得真早……”他心里仿佛有很多感慨。
田八爷站在他身旁，感慨也好像并不比他少。
“早上你能起得来？”
“也许今天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睡不着可以找个女人陪你。”黑豹淡淡地说，“这地方什都贵，就是女人便宜。”
高登看看地上尸体，又过很久，忽然笑笑，笑得仿佛有些凄凉。
“这地方人命岂非也很便宜？”
于是大家只好散。
那些用黑巾蒙面，提着大刀人，也忽然全都消失在黑暗里。
他们走得和来时候同样神秘。
黑豹看着地上张大帅和梅礼斯尸体，看着他们扭曲可怕脸，喃喃道：“他奶奶个熊，愁眉苦脸着干什？地狱里赌鬼多得很，你们不会到那里再去开赌场吗？”
“你放心，等你到那里时，他们定早已开好赌场在那里等着你。”
死人全都是样。
黑豹神情仿佛已显得很疲倦，忽然挥挥手。
“走吧，大家全走吧。”
张大帅带来人全都怔住，他们正准备拼最后次命。
这次不是为张大帅拼命，这次他们准备为自己拼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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