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慢慢地放下红玉,慢慢地转过身,从衣橱背后夹缝里,抽出个漆黑小箱子。
他本来不想动这箱子,但现在他已完全没有选择余地。
03
九点十五分。
秦松走进三楼上小客厅时,黑豹正用手支持着身子,倒立在墙角。
罗烈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黑豹下毒手,黑豹本来没有理由要杀她。
“难道她也知道些别人不愿让知道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杀灭口?”
罗烈咬着牙,用他冰冷手,轻轻地阖起她眼皮。
他心中充满悲伤和歉疚,也充满怒意。
他知道今天中午定会有很多事要发生,他已渐渐开始解黑豹。
被很薄,很轻。
他刚想躺下去,忽然觉得阵寒意从脚底下升上来。
在雪白枕头上,正有片鲜红血慢慢地渗出来。
他掀开被,就看见柄刀斜插在红玉光滑赤裸背脊上。
02
百乐门饭店四楼套房卧室里面,也同样看不到阳光。
紫色丝绒窗帘低垂着,使得这屋子里永远都能保持着黄昏时那种低暗和平和宁静。
红玉还在睡,睡得很甜。
她漆黑头发乱云般堆在枕上,她脸也埋在枕头里,像是想逃避什。
,嫉妒更能使个最聪明人变得又瞎又愚蠢。
他手掌不停地掴下去。
“你打死好,死也还是爱他。”波波大叫着,昂着头,双美丽眼睛里,已充满失望、愤怒和痛苦。
“恨你,恨死你,死也只爱他个人!”
黑豹手掌已握成拳,像是恨不得拳打断她鼻梁。
他眼睛出神地瞪着前面,黝黑而瘦削脸已似因痛苦而扭曲,从上面看下去,更显得奇怪而可怕。
若不是因为他,这可怜女人本不会死,她不明不白地做为别人牺牲工具——她活着时候如此,死也是这样死。
罗烈握紧双拳,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是永远不能妥协,在这种地方,有些人根本就不给你妥协余地。
你想活着,就只有挺起胸来跟他们拼命。
他忽然发现拼命七郎并没有错,陈瞎子也没有错。
那难道是他错?
刀锋已完全刺入她背脊,刀柄上缠着漆黑胶布。
她温暖柔软胴体,几乎已完全冰冷僵硬。
翻过她身子,就可以看见她嘴角流出来鲜血。
她那双迷人眼睛里,还带着临死前惊骇与恐惧,仿佛还在瞪着罗烈,问罗烈:
“他们为什要杀?为什要杀这样个可怜女人?”
罗烈不想惊动她。
看见她,他又不禁想起那个在门口送客,睡眼惺忪小女人。
“为什她们这种人总是睡得特别多些?
“是不是因为她们只有在沉睡中,才能享受到真正宁静?”
罗烈轻轻叹息,他也决心要好好睡下,即使睡两个小时也是好。
可是他并没有下手,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出去,用力关起门。
波波咬着嘴唇,全身不停地发抖,终于忍不住用手掩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她恨黑豹,也恨自己。
她忽然解真正仇恨是什滋味,她发誓要让黑豹死在她手上。
爱和恨之间距离、分别又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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