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突然冻结在脸上,他正站在窗口,恰巧看见辆黄包车载着满身鲜血淋漓拼命七郎飞奔到大门外。
黑豹也已发现他脸上表情变化:“你看见什?”
秦松终于长长叹口气:“从今以后,老七只怕永远也不能再杀人。”
拼命七郎被抬上来后,只说两个字:
“罗烈!”
红玉说不定曾经在这里听过“波波”名字,他不愿任何人在罗烈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守在后门外印度人告诉,罗烈是往野鸡窝那边去。”秦松道,“想他定是去找陈瞎子。”
“只可惜他已迟步。”黑豹冷笑。
他显然低估罗烈速度。
罗烈坐上那辆黄包车,他就已叫人找拼命七郎去对付陈瞎子,他算准罗烈无论如何定会先回百乐门。
破旧而有泥鞋子,说不定就会在地上留下足迹。
他终于相信黑豹能爬到今天地位,绝不是因为幸运和侥幸。
黑豹细心和大胆,都同样令人崇敬。
“进去时候很小心。”秦松低着头,“那婊子睡得就像是死人样,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像随时都在等着罗烈爬上去。”
他很巧妙地转过话题,只希望黑豹能忘记他这双鞋子,道:“直等到她断气之后,才离开。”
他动也不动地倒立在那里,仿佛正想用肉体折磨,来减轻内心痛苦。
秦松吃惊地停下脚步。
他从未看见黑豹有过如此痛苦表情,也从未看见黑豹做过如此愚蠢事。
他只希望黑豹不要发现他已走进来,有些人在痛苦时,是不愿被别人看见。
但黑豹却已突然开口:“你为什还不去买双新鞋子?”
然后他就晕过去,他伤得远比胡彪更重。
“罗烈。”倒立着黑豹已翻身跃起,紧握起双拳,突然大吼,“叫厨房里不要再准备中午菜,到五福楼去叫桌最好燕翅席,今天要好好请他吃顿。”
他想想,又大声道:“再叫人到法国医院去把老二接出来,今天中午要他作陪。”
但拼命七郎赶到那里时,罗烈却先到。
在两军交战时,“速度”本就是制胜最大因素之。
“去对付陈瞎子是谁?”秦松忍不住问。
“老七。”黑豹回答,“那时他就在附近。”
秦松笑笑:“只担心他会带个死瞎子回来,老七好像已经有个月没杀过人。”
“你不该等那久,罗烈随时都可能回去。”黑豹声音仍然冰冷,“杀人时候,要有把握刀致命,然后就尽快地退出去,最好连看都不要再去看眼,看多死人样子,以后手也许就会变软。”
他今天情绪显然不好,仿佛对所有事都很不满意。
秦松永远也猜不出是什事令他情绪变坏,甚至猜不出他为什要去杀红玉。
那绝不仅是为要给罗烈个警告和威胁。
这原因只有黑豹自己知道。
秦松垂下头,看着自己鞋子。
鞋子确已很破旧,上面还带着前天雨后泥泞,确已经该换双。
但他却不懂得黑豹为什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种事。
黑豹已冷冷地接着道:“聪明人就绝不会穿你这种鞋子去杀人!”
秦松眼睛里不禁露出崇敬之色,他终于已明白黑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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