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娘脸上还是冷冷淡淡地全无表情,个像她这有教养女人,是绝不会把情感表露在脸上。
但是她心却在刺痛,她知道他说日子是从那个春夜后开始算,她远比他记得更清楚,不是十年,是十年个月零三天。
“这些年来,你过得快不快乐?”
“也没有觉得很快乐,也没有什不快乐。”柳金娘淡淡地说,“现在想起来,十年好像眨眼就过去。”
多少个孤独寒冷冬日,多少个寂寞难熬春夜,真是眨眼就过去吗?
来是柳金娘。
这个美丽温柔、成熟细心而且极精于剪裁女人,十岁入宫,二十岁被遣回时就已被孙济城聘来负责掌管他衣着鞋帽,对这个男人身体四肢骨骼结构,世上只怕没有人能比她解得更多。
要替个人缝制件舒服贴身衣服,这是必要条件之。
要真正完全解个男人身体并不容易,她用方法是最直接有效种。
她是个美丽女人,他健康强壮,那天晚上春风吹得又那温柔。
他要休息睡眠时,从不找女人,他要找女人时候,从来不休息睡觉。
“妻子”和“女人”是不同。
“妻子”不仅是个“女人”,也是个患难相共、甘苦共尝,在寂寞病痛衰老失意时也可以互相依靠安慰伙伴和朋友。
孙济城没有妻子,也没有朋友。
他朋友严格算来都不能算是他朋友。
人进去过卧房去小睡片刻,养足精神,再开始他多姿多彩另种生活。
富有确实要比贫穷愉快得多。
孙济城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富有,也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愉快。
别人既然杀不死他,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点要死理由。
他怎会死?
孙济城又叹口气,忽然站起来,走过去。
“知道负你。”
可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就从未再提起过那件事,他也似乎完全忘记,两个人仍然保持着种良好宾主关系。
她在深宫内早已学会忍受寂寞。
斜阳从窗外照进来,孙济城看着她美丽而冷淡脸,忽然轻轻地叹口气。
“十年。”他叹息着问她,“是不是已经快有十年?”
“大概是。”
高处不胜寒,个人如果到达某种巅峰,通常都比较寂寞。
和平常样,孙济城回到他那间虽然很少有人进去过,但是无论任何人进去后,都会惊奇赞美羡慕卧房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
平常他回来后,总是会小睡片刻,今天却破例,只从床头秘柜中拿出条用波斯白金制成,还带着翡翠坠子项链就出去。
卧房外是间精雅华美厅堂,壁上悬挂着吴道子画和王羲之字,架上摆着纯白无瑕玉鼎,迎门张交椅,据说是皇宫里流出来御用之物。
孙济城刚坐下,门外就响起阵音乐般环佩声,他在等人已经来。
03
孙济城是个很懂得享受,对每件事都很考究人,包括衣食住行在内。
他住卧房当然既舒服又华美。
这是每个只要有点头脑人都能够想象得到,却很少有人能想象到那里究竟是个什样地方,因为他卧房确实很少有人进去过。
他卧房是他休息睡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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