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几时知道
？”丘不倒忽然反问，“你几时才知
孙济城放开手，让丘不倒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在暮色中看来，丘不倒脸色虽然苍白如纸，神情却已镇定下来。他身经百战，每次都在劣势中扭转危机，就凭这
个“稳”字。
孙济城眼里也不禁露出赞赏之意，但是这点暖意转瞬间就结成
冰。
他不让丘不倒开口，忽然问出句很奇怪话，他个字个字地问：“你是几时知道？”
“知道什
？”丘不倒不懂，这句话本来就问得很突然，让人很难答复。
“稳如泰山”这四个字是他以性命血汗换来，但是只要有次疏忽，就可能被毁于刹那间。
经过无数次出生入死经历后，他确已能做到这个“稳”字，就算有急箭利刃迎面击来，也不会惊慌失措，就算已将全部身家押在把骰子上，看到骰子掷出来是幺点，他眼睛也不会眨。
可是近年来他经常会觉得很疲倦，个五十五岁人本来已经不该做这种劳苦事，只可惜他背后总是有条鞭子在抽着他，使他不能不像匹推磨驴子般继续推下去。
生命辗轮，已经渐渐快把他身铜筋铁骨辗成堆血肉。
他在心里叹口气，正准备起床去点燃桌上灯，想不到他刚走过去，忽然有只手自背后伸过来，按住他肩，丘不倒立刻全身冰冷。
他扬起手里项链，“这是
对你点心意，你肯让为你戴上吗？”
柳金娘默默地点点头，可是等到孙济城走到她身后，将那条珍贵美丽项链挂到她颈上时，她忽然觉得想哭。
难道经过那漠不关心十年后，他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激情和柔情？
就在她眼泪将要流下时，他手忽然抽紧，就用手里这条美丽项链杀她。
她死得并不痛苦，因为她死也不信他会对她下这种毒手。
孙济城笑笑，眼睛里全无笑意，又看着丘不倒看很久，才个字个字地说：“秘密！”
“你秘密？什秘密？”
孙济城叹口气：“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还要说？”
丘不倒闭上嘴。
他已看出此刻站在他面前，是个绝不容任何人瞒哄欺骗人，再狡辩装佯都已无用。
居然有人能在他不知不觉中潜入这屋子，来到他身后，这本来是绝不可能发生事。
就在这刹那间，他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
按在他肩上这只手并没有乘势去切他颈上血管，也没有进步动作，只听见个人用很和缓声音说：“用不着点灯，能看得见你，你也能看得到。”
丘不倒听得出这个人声音。
这个鬼魅般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人，赫然竟是他们大老板孙济城。
谁也想不出他为什要杀她，因为他完全没有要杀她理由。
美丽项链仍然挂在美丽脖子上，美丽人已倒下。
窗外夕阳渐淡，暮色渐深。平时神态行动都极沉着稳重孙济城，慢慢地推开后面扇窗户，忽然像缕轻烟般飘出窗户，转瞬间就消失在暮色中。
04
夜色将临，丘不倒还躺在床上，昨晚他当值大夜班，上午才睡下，他当值时就和他护镖时样总是全力以赴，就算知道没有事会发生，也不敢有片刻疏忽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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