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本来也觉得这对夫妻很可笑，可是现在她只想掉眼泪。
她
眼泪真掉
下来。
就好像
个久困于暗室中人，忽然看见青天白日蓝山绿树红花和大地阳光样，她眼泪忽然间就掉下来。
“你哭？”
“
没有哭。”
雷大小姐吃吃地笑，真像是个大小姐样笑起来。
“这次你不许骗。”她忽然又板起脸问，“你娶之后，有没有后悔过？”
“为什
要后悔？”
“因为不但年纪比你大，而且又凶悍又泼辣又会吃醋。”
“你凶，是为要好，你吃醋，也是为你喜欢，生怕去找比你年轻女人。”
她奇怪，并不是因为他说出这件事，而是因为他说出这件事居然没有吃耳光。
雷大小姐非但连点动手意思都没有，反而用种很温柔眼色看着她丈夫。
“他属羊，直以为生肖也属羊，整整比他大十二岁。”她说，“其实是属虎，要比他大十七岁。”
“你以为不知道？”老头子大笑，“你以为你能骗得过？”
“你知道？”
瘦如竹竿，却至少要比她丈夫高倍。
她年纪也已经不是“大小姐”年纪，她年纪最少也已经可以做任何位大小姐祖母。
可是她穿衣裙却还是大小姐们穿衣裙，甚至比所有大小姐们穿得更花哨。
她干瘪脸上还抹着脂粉，如霜鬓发上还插着朵大红花。
汤兰芳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可笑人，但是她没有笑出来。
“你明明在掉眼泪。”
“掉眼泪并不定是哭。”汤兰芳说，“哭时候也不定会掉眼泪。”
“那你为什要掉眼泪？”
雷大小姐说：“像这样
老头子说：“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下子去找八百个女人，就算跪下来求你吃醋，你也不会吃醋。”
他忽然握住他妻子手，就像是个年轻人拉住他初恋情人手样：“问你，这多年来，们日子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雷大小姐默默地点头：“自从嫁给你之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如果老天能够让再重活次，还是会嫁给你。”
她忽然回过头问汤兰芳：“你是不是觉得们有点把肉麻当有趣？”
汤兰芳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她相信他们应该看得出她心里对他们感觉，如果现在有人说他们是把肉麻当有趣，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会给他耳光。
“当然知道。”老头子得意洋洋，“你还没嫁给时候，就已经知道。”
“那你为什还是要求嫁给你？”
“因为喜欢你。”老头子看着他妻子，眼中也充满柔情蜜意，“就算你比大十七岁，还是样会要你嫁给。”
“真？”
“几时骗过你？”老头子眨眨眼，“有时候就算骗你，也只不过因为不愿意惹你生气。”
她笑不出。
老头子反而在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老婆刚才为什会对你说那些话？”他问汤兰芳，“为什会说夫妻年纪差点没关系？”
他自己抢着回答这个问题，好像生怕他老婆不让他说出来：“因为她年纪也比大十几岁。”
汤兰芳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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