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间,有阵沙沙脚步声响起。
姬葬花把拉住他手,变色道:“这只怕是她们来,你千万不能让他们见着你,否则你就再也休想活,快,快跟走。”
俞佩玉听他话,再想到那可怖魔井,想到那双扼他脖子手,忽然觉得自己以前为她辩护理由,委实都脆弱得不堪驳。
只见姬葬花拉着他在林木间左转右转,来到座假山,从假山中间穿过去,有间小阁,阁中到处都是灰尘、蛛网,四面写字纸都已发黄。
阁中央,有个陈旧蒲团,两个人站在这小阁里,已觉挤得很,但姬葬花却松口气,道:“这里是最安全地方,绝不会有人来。”
姬葬花张大眼睛,道:“你已知道?”
俞佩玉笑道:“已见过夫人和令嫒。”
姬葬花眼睛垂下来,苦笑道:“好像很多人都是先见到她们才见。”
他突然抓住俞佩玉手,大声道:“但你千万别听她们话,那妻子脑筋不正常,很不正常,简直是个疯子,那大女儿更是个泼妇,没有人敢惹她,连都不敢,她们长得虽美,心却毒得很,你下次见着她们,千万要躲远些。”
俞佩玉实未想到他对自己妻子和女儿竟如此说法,不禁被惊得怔住,他说话是真?是假?
杀人庄庄主挖好洞,轻轻将猫尸身放下去,又在四围堆满鲜花,再将土把把撒上去,口中喃喃道:“别人都说猫有九条命,你为什只有条……可怜孩子,是你骗,还是骗你?”
俞佩玉瞧着他矮小佝偻身影,瞧着他那虽然孩子气却又是那善良举动,忍不住长长叹声。
杀人庄庄主吃惊得跳起来,大声道:“谁?”
俞佩玉赶紧走出去,柔声道:“你莫要害怕,绝无恶意。”
杀人庄庄主紧张地瞪着他,道:“你……你是谁?”
俞佩玉生中简直从未见过这小屋子,不禁问道:“这是什地方?”
姬葬花道:“这里就是先父晚年静坐诵经之处,从五十岁以后,他老人家便在这里,足不出户,达二十年之久。”
俞佩玉骇然道:“二十年足不出户……但此间连站都站不直,躺更不能躺下,令尊大人又为何如此自苦?”
姬葬花黯然叹道:“先父自觉少年时杀戮太重,是以晚年力求忏悔,他老人家心灵已平静如止水,肉身上折磨,
他看来并没有理由要骗他。
姬葬花颤声道:“说这话全是为你好,否则又怎会骂自己亲人。”
俞佩玉终于长叹声,道:“多谢庄主。”他停停,忍不住又问道:“但还有位能通鸟语姑娘……”
姬葬花这才笑笑,道:“你是说灵燕,只有她,是绝不会害人,她……她是个白痴。”
俞佩玉怔住,失声道:“白……白痴。”
俞佩玉尽量不让自己惊吓他,微笑道:“也是这里客人,叫俞佩玉。”
他竟然觉得什事都不必瞒他,只因这畸形矮小身子里,必定有颗伟大而善良心。
他对猫都如此仁慈,又怎会害人。
杀人庄庄主那苍白而秀气,像是还未完全发育成熟脸,终于完全安定下来,展颜笑,道:“你是客人,却是主人,叫姬葬花。”
俞佩玉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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