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有信心和任何人动手,也已没有力气和任何人动手。
突听人轻唤道:“叶公子……叶玉佩!”
俞佩玉想想,才知道这是在唤自己,他虽然听不出这语声是谁,但唤他这名字,除她们母女还有谁?
他想也不想,又钻进那地穴,盖起蒲团。
地穴中伸手不见五指。
白鹤道人沉声道:“他怎会得到风声?”
另人道:“他绝对走不远,咱们追。”
衣袂带风声响动间,这些人又都走个干净。
俞佩玉直等许久许久,才敢将那蒲团推开线,瞧见四面再无人影,才敢悄悄爬上来。
流水声仍在响,风吹树叶声也仍在响,就是这风声水声掩去那些人来时行动声,俞佩玉才会全无觉察。
地穴中很黑也很深。
俞佩玉忍不住试探着走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间,二十多柄精光雪亮长剑,无声无息地自四面门户中闪电般刺进来。
俞佩玉心胆皆丧,他若没有发现地上八卦图,他若不精于奇门八卦术,他若还坐那蒲团上……
那此刻他身子就已变成蜂巢,这二十几柄精钢长剑,每柄都要从他身上对穿而过。
又算得什?”
俞佩玉长长叹息道:“他老人家,委实是个不起人物。”
他想到那姬夫人居然说姬家祖先都是疯子,暗中不禁苦笑摇头,姬葬花拍拍他手,道:“你安心藏在这里,饮食自会送来,但你千万不能跑出去,这庄院中流血已太多,实在不愿再见到有人流血。”
俞佩玉瞧着他走出去,暗叹忖道:“他妻子已疯狂,女儿又是白痴,自己又是个侏儒,永远被人欺负戏弄,他生,岂非比还要不幸得多,而他待人却还是如此仁慈善良,若换他,是否会有他这伟大心肠?”
地上积着厚厚尘土,俞佩玉叹息着坐在蒲团上。
他虽然感觉这地穴仿佛很大,却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是斜斜靠在那里。
良久,他竟迷迷糊糊地
但他们又是怎会来?
又怎会知道俞佩玉在这里?
俞佩玉惊魂未定,已发觉这杀人庄中,到处都充满疯狂人,简直没有个人可以信任。
那,此时此刻,他又该往何处去?
此刻他蓬头乱发,眼睛里已满是血丝,昔日温文典雅少年,此刻已变得像是只野兽,负伤野兽。
这是何等机缘巧合,这又是何等惊险,生死之间,当真是间不容发,他这条命简直是捡回来。
但此刻他连想都不敢多想,赶紧将蒲团盖住地穴。
只听阁外有人道:“咦?怎地像是没有人?”
接着,“砰”地震,四面门窗俱都碎裂而开。
小阁四面,赫然站满昆仑、点苍子弟,齐地失声道:“他怎地逃?”
这小阁中竟没有墙,四面都是以纸格门窗隔起来,严冬风雨时,那日子必定甚难度过。
外面有流水声不断地在响。
风吹树叶,也在响。
俞佩玉东张西望,只觉地上尘土下,似有花纹,他撕下块衣襟,擦擦,竟现出幅八卦图来。
“先天无极”门下,对于奇门八卦道本不陌生,俞佩玉名门之子,对于此道,可称翘楚。他静心瞧半晌,伸手沿着地上花纹划划,他座下蒲团突然移动起来,现出圆地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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