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正如俞佩玉初次见到
微弱灯光在风中摇荡,看来亦如鬼火。
郭翩仙长长吐出口气,道:“来……终于来。”
灯火来得很慢,但终于还是到小楼前。
飘摇闪动灯光中,只见人影幢幢,目光闪闪,每条人影俱是步履沉凝,神情稳重,每双眼睛俱是神光充足,炯炯逼人。
接着,个柔和而清朗语声缓缓道:“青城天妙观弟子十云,专程投帖求见。”
小楼上依然没有燃灯,黑暗如死,凤三先生盘膝端坐在床上,动也不动,也好像死人般。
其实这小楼上每个人都已和死人相差无几,除声声沉重呼吸外,什也听不见,什也瞧不见。
朱泪儿倚在凤三先生身侧,片刻不离,她仿佛有种不祥预感,觉得自己能和三叔这样依偎时间已不多。
俞佩玉也静静坐在那里,心想将方才得来内力尽量消化,使能运用自如,但颗心却又始终难以完全静下来。
就在半天以前,他也绝不会梦想到自己能和怒真人那样高手对决战,这战纵是胜算不多,但也是令人兴奋。
前辈自己要借给你,你怎能算乘人之危。”
俞佩玉默然半晌,忽然躬身道:“不知凤老前辈可肯收弟子这徒弟?”
他不但温良淳厚,而且冰雪聪明,这样来,徒弟借师父武功,固然天经地义,徒弟代师父出来,别人也无话可说,正是两全其美。
谁知凤三却道:“你不愿乘之危,又怎能利用你善良之心,要你拜为师……你要拜为师,自然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是?”
俞佩玉怔怔,道:“但……”
朱泪儿悄声道:“这十云又是什人?”
俞佩玉道:“怒真人高足。”
朱泪儿“哼”声,大声道:“门是开着,上来吧。”
过半晌,就听得个人缓缓走上楼来,楼梯声响得虽慢,却有节奏,显见上来这人心平气和,而且下盘功夫甚是深厚。
只见他笑容可亲,眉清目秀,年纪虽小,神情却潇然有出尘之感,无论谁见都不免生出种亲近之心。
普天之下,能和怒真人战人,又有几个?
郭翩仙直站在窗口,凝目瞧着外面死般镇市。
也不知是谁家门窗没有关紧,此刻被风吹动,发出连串“噼啪”声,畏缩在墙角野狗,发着声声凄厉吠声,李家栈招商客旗也未取下,在风中飞舞狂卷,忽然几片瓦被风吹落,“哗啦啦”碎满地。
如此寒夜,如此狂风,如此时机,每种声音听来都足以令人毛骨怵然,但没有声音时,却又更沉重紧张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忽然间,静静长街尽头,转出盏灯。
凤三淡淡地笑道:“你若肯唤声兄长,已觉十分高兴,兄弟之间,岂非比师徒还要亲近得多,有你这样兄弟为出手,已死而无憾。”
话未说完,朱泪儿已盈盈拜倒,叫声叔叔。
这声叔叔真叫得俞佩玉又惊又喜,能和这样风骨峥嵘武林异人结成兄弟,自然也是十分光宠事,但想到这战自己已是只能胜,不能败,他心情又如窗外天色般,渐渐沉重起来。
狂风突起,夜色更深。
呼啸风声,简直要将人们魂魄都要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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