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翩仙跳起来,嗄声道:“此刻咱们冲出去,只怕还来得及。”
朱泪儿目光向凤三先生望过去,凤三先生面容凝重,言不发,郭翩仙跺脚道:“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不肯走
郭翩仙面上阵青阵白,不再说话,可也不敢走,红莲花和君海棠可能就在门外等着他,他怎敢走呢?
风声呼啸,小楼上却是片死寂,想到俞放鹤等人绝不会就此罢休,每个人心情都沉重已极。
忽听风中传来阵凄厉犬吠声,如厉鬼呼号,钟静听得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噤,道:“这狗叫得怎如此可怕?”
朱泪儿也听得寒毛直竖,却笑道:“莫非是俞放鹤踏着它尾巴?”
话犹未,犬吠声忽然寂绝,它叫得突然,停得更突然,它叫得虽可怕,但骤然停止下来,却更令人毛骨怵然。
郭翩仙忽然干咳声,笑道:“想不到声名赫赫、不可世怒真人,今日竟也败在俞兄手下,今日战之后,江湖中还有谁不佩服俞兄……”
朱泪儿大声道:“他是四叔,凭你也配称他为‘俞兄’?”
郭翩仙干笑两声,道:“自今而后,俞公子声名必然震动天下,只不过……”
朱泪儿道:“只不过怎样?”
郭翩仙道:“只不过此间却非久留之地,还是早些离开好。”
俞佩玉,忽然凌空个筋斗,从窗户里翻身而出。
再瞧四面屋脊上人,也走得干干净净。
俞佩玉长长叹口气,终于倒下去。
挂在楼梯间灯笼他们并没有带走,门也没有关,风,从门外刮进来,灯光飘飘摇摇,将灭未灭。
飘摇黯淡灯光,照着俞佩玉脸,他脸比纸还白。朱泪儿扑过去,还未扑到他身上,已失声痛哭出来,颤声道:“四叔,……该怎来谢你呢?”
天地间像是骤然充满种不祥恶兆,朱泪儿也想说几句话来打破沉闷,却也不知怎地竟连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轰”声,烈焰冲霄而起,火势发作得好快,眨眼之间,就已将半边天都烧红。
郭翩仙失声道:“俞放鹤好狠手段,竟想将们烧死!”
俞佩玉变色道:“难怪他先将镇上居民全都赶走,原来他竟不惜将李渡镇夷为平地,他自命侠义,如今竟不惜做这样事。”
只见火势愈烈,但还未成合围之势。
朱泪儿瞪眼道:“离开?这里就是家,为什要离开?”
郭翩仙叹道:“今日俞放鹤等人虽败,但心里必定甚是不服,若说他们真从此不再来打扰,只怕谁也难以相信。”
朱泪儿冷笑道:“他们若是存心要来找们,们逃也逃不掉,何况,三叔会是逃走人,若是要逃,早就逃,也用不着等到现在。”
郭翩仙道:“话虽不错,但……但留在此地不走,也非善策……”
朱泪儿冷笑道:“你若要走,只管请便,没有人留你。”
凤三先生神色也甚是惨淡,长叹道:“在四叔面前,你怎能说这‘谢’字。”
朱泪儿垂下头,已是泪流满面。
俞佩玉淡淡笑,道:“无论如何,们总算胜,你还难受什?”
朱泪儿揉着眼睛,道:“不是难受,只是……只是太高兴。”
“高兴”这两个字说出口,却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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