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这种酒量
人来说，喝这种酒就好像喝茶
样。
两个人虽然尽量保持斯文，可是砂锅烧鸡只吃
两筷子，坛酒就已只剩下半。
伴伴轻轻柔柔地说：“这种酒有后劲，你们还是慢点喝好。”
姜断弦忽然大笑。
姜断弦是世代刽子手，是世袭刑部执事，世世代代，都是以砍取人头为他们职业，虽然他们砍人头是该砍头，也是人头。
她弯着腰，把身本来已经很紧衣裳绷得更紧，衬得她腰更细，腿更长。
而且，到春天，年轻女孩们还有谁肯穿太厚衣裳？
丁宁尽量不去看她，只是去看她手里那坛酒。
在这种荒僻地方，能够有这
样坛酒喝已经很不错，只不过对两个酒量都非常好人来说，这坛酒实在未免太少点。
“此时此地，酒本来就不宜过多。少饮为佳，过量就无趣。”
城市里大户人家子弟，对厨房感觉，只有肮脏、杂乱、油腻。
因为他们母亲不在厨房里。
丁宁感觉也是这样子，他这生几乎从未走入过厨房。他甚至不愿看到那些带着身油腻，从厨房里走出来人。
可是现在他想法居然改变。
这两个月来，他天天都在厨房里吃饭，伴伴总是把厨房整理得很干净，而且经常洗刷，大灶里火光明亮而温暖，锅子里散发出香气，总是让人觉得垂涎欲滴，靠墙角落里那张已经被洗得发白木桌上，摆满酱油、麻油、醋、胡椒、辣椒、蒜头，和各式各样可以帮助你增长食欲调味品。
像夕阳般凄艳笑容。
“这点，恐怕也就是
们这种人觉得有趣地方。”
“是。”
“那，姜先生，”丁宁偏头，“你看们今天是不是应该为这点，破例喝点酒？”
姜断弦严峻眼中也有笑意。
在这
他们都这样说，都希望对方能少喝点，让自己多喝点。
喝酒人都是这样子。
看见有足够酒，就希望自己能先把别人灌醉，酒不够时候，就要抢着喝。
幸好他们都还可以算是相当斯文人，所以抢得还不算太凶。
用山泉酿成新酒，当然不是好酒，却自有种清冽香气。
丁宁终于解，当个饥饿而疲倦丈夫，携着他孩子，冒着寒风归来，听到他妻子正在厨房里炒菜，嗅到厨房里那种温暖香气时，心里是什感觉。
有时还不到吃饭时候，他甚至也想到厨房里去走走，尤其是在那些凄风苦雨夜晚，能够坐在炉火边，安适地吃顿饭，真是种无法形容享受。
流浪在天涯浪子们，你们几时才能有这种享受？你们几时才懂得领略这种享受？
用砂锅炖春笋鸡已经摆在桌子上，锅盖掀开，锅里还在“嘟嘟”地冒着气泡。
伴伴正把坛放在炉灰里温着酒，从大灶里拿出来。
“能够找到个很好理由喝点酒，也是人生中比较有趣几件事之，”他看着丁宁说。“你能想到这点，就表示你心情和体力都已好多。”
这时夕阳将落，厨房里已经传出春笋烧鸡香气。
春笋烧鸡，恰巧酒饭两宜。
03
对个生在农村里孩子来说，厨房里香气永远是最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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