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能想象
个人怎
能终年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
地方。
老人又在问道：“你是什人？怎会到这里来？你找唐家是不是有什仇恨？”
他连问
三个问题，无忌连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无忌连个字都没有说。
老人道：“你为什不说话？”
“也没有。”
没有火，就没有光，没有光，就看不见。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地方，没有光亮实在是件很痛苦事。
无忌道：“这里是你家，你应该有可以引火东西。”
老人说道：“
要引火东西干什？”
但是他已经可以站起来，而且可以感觉到这地方很宽敞。
他又听见老人说：“这就是家。”
这里还是地下，这老人家怎会在地下？难道他不能见人？不愿见人？
还是别人不让他见人？
这里还是唐家堡，如果他不是唐家人，他家怎会在唐家堡？
后来无忌才知道，这个人手脚已被铁链锁住，连利刃都斩不断铁链。
——他是不是唐家人？
——如果是唐家人？为什会被人用铁链锁住，关在地底？
——如果他不是唐家人，他是谁？怎会到这里来？
03
他好像已真下定决心，绝不跟个看不见人说话。
老人也不说话。
个年轻人，被个神秘怪
无忌想不通，也没有时间想。
他又听见阵脚步声，这次竟是往他这边奔过来。
花丛间仿佛还有火花闪动。
他只有躲到这个洞里去，他已经完全没有选择余地。
因为他已听见唐缺声音。
无忌道：“因为看不见你，绝不跟个看不见人说话。”
老人道：“如果你不太笨，现在已经应该想到是个瞎子。”
无忌确已想到这点。
老人道：“你看不见，也看不见你，这样岂非很公平？”
无忌又不说话。
无忌道：“点灯。”
老人道：“为什要点灯？”
无忌道：“你从来不点灯？”
老人道：“从来不点灯，这里也不能点灯。”
无忌怔住。
如果他是唐家人，为什要住地下？
这老人说话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充满痛苦，不能对人说出来痛苦。
无忌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可是他已经先问无忌：“你有没有带火折子？”
“没有。”
“有没有带火镰火石？”
地道仿佛很深，却不知有多深，仿佛很长，却不知有多长。
无忌只觉得本来很阴冷地道，已经渐渐燠热，隐隐还可以听到泉水流动声音，他可以猜想到这里已在温泉下。
然后他听见那老人说：“到。”
到什地方？
这里还是没有灯，没有光，无忌还是什都看不见。
洞穴里居然有条很深地道，无忌钻进去，就用那株月季花将洞口盖住，里面立刻变得片黑暗，连自己伸出来手都看不见。
地面上脚步声更急、更多，过很久，才听见刚才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来。”
无忌只有摸索着，沿着地道往前爬，窄小地道，只容个人蛇行般爬行。
前面那个人爬得很慢。
他不能不特别小心，因为他只要稍微爬得快些，无忌就会听见阵铁链震动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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