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满脸大胡子，敞着
掌柜
又抢着道：“是是是，
定会要厨房里特别留意，碗筷全用新。”
提马鞭孩子道：“你们这里最好酒席多少钱桌？”
掌柜道：“最好燕翅席要五两银子……”
他话还未说完，这孩子又皱起
眉，道：“五两银子桌席怎
能吃？你当们是什人？没上过饭馆乡下人吗？”
掌柜赔笑道：“只要客官吩咐，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席们这里也都做过。”
做个小镇上饭铺里伙计，乐趣虽然不多，但有时却往往会有很意外收获。
他刚想走过去，突听辔铃声响，两匹青骡在门外停下，两个人偏身下鞍，昂着头走进来，却是两个小孩子。
这两匹骡看来简直比马还神气，全身上下油光水滑，看不到丝杂色，再配上新鞍、发亮镫、鲜红缰绳。
这两个孩子看来也比大人还神气，两人都只有十三四岁，梳着冲天小辫，穿着绣花小服，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不笑时候脸上也带着两个酒窝。
左面个手里提着马鞭，指着店伙鼻子，瞪着眼，道：“你们这里可就是镇上最大饭铺？”
在饭铺伙计心目中，来吃饭客人大致可以分成两种。
像田思思这样，只吃客饭，当然是最低种。这种人非但不必特别招呼，连笑脸都不必给她。
像杨凡这样个人来，又点菜，又喝酒，等级当然高多。
因为酒喝多，出手定大方些，小账就定不会太少。
何况个人点四五样菜，定吃不完，吃剩下菜，伙计就可以留着吃宵夜，若是还剩点酒下来，那更再好也没有。
这孩子勉强点点头，道：“好吧，二十两桌，你替们准备两桌。”
他随手摸出锭银子，“当”地抛在柜台上，道：“这是订钱，们会儿就来。”
他也盯田思思两眼，才拉着另个孩子走出去，两人咬着耳朵说几句话，忽然起笑。又笑着回头盯盯田思思，才跃上鞍。
两匹骡子撒腿就走出老远。
只听人喝彩道：“好俊骡子，入关以来，倒真还没见过。”
店伙赔着笑，还没有开口，掌柜已抢着道：“镇上最大饭铺就是小店，两位无论想吃什，小店多多少少都有准备。”
这孩子皱皱眉，回头向另个孩子道：“早就知道这是个穷地方，连家像样饭铺都不会有。”
另个孩子眼睛已在田思思脸上打好几转，随口道：“既然没有更好，就只有将就着点吧。”
提马鞭孩子抢着道：“这脏地方，姑娘怎吃得下东西去？”
另个孩子道：“你吩咐他们，特别做得干净些，也就是。”
在店伙眼中，这两种人本来就好像是两种完全不同动物，但今天来这两个人却好像有点奇怪。
这两人本来明明是认得，却偏偏分开两张桌子坐。
他们明明在跟对方说话，但眼睛谁也不去看谁，两个人说话时候都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不定他们是对刚吵嘴小夫妻。”
店伙决定对这女客巴结些，他眼光若是不错，今天晚上说不定会大有收获，因为和丈夫吵架女人往往都有机可乘，何况这女人看来并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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