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揉揉眼睛，道：“这里是什
地方？”
青青道：“这里是人间。”
丁鹏道：“
们真
已回到人间来
？”
青青道：“真！”
丁鹏第
次发觉人间竟是如此美丽，如此可爱。
丁鹏更想不通。
青青道：“爷爷知道你迟早定是会想走，们举动他都知道，所以，他和奶奶打个赌。”
丁鹏道：“他们赌什？”
青青道：“如果你真对好，如果你还肯为死，他就让们走。”
她没有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丁鹏道：“真没有死？”
青青道：“还活着，你怎会死？你若死，怎会还活着？”
她眼中含着泪，却是欢喜泪：“只要们在起，们就不会死，们生生世世都会在起。”
丁鹏道：“可是想不通！”
青青道：“什事你想不通？”
丁鹏睁开眼，就看见轮冰盘般圆月，也看见青青那双比月光更温柔眼睛。
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都不会有第二双这温柔眼睛。
青青还在他身畔。
无论他是死是活，无论他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青青都仍然在他身畔。
青青眼睛里还有泪光。
黑袍老人冷冷道：“你要死还不容易！”
丁鹏道：“只怕也不太容易。”
他扑过去，用尽所有力量，向这黑袍老人扑过去。
他已不是四年前丁鹏。
他身法轻妙神奇，他出手准确迅速，他武功已绝不在武林中任何位名家之下。
他本来已厌倦人世，已经不想再活下去，现在他才发觉，生命竟是如此美好，个人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件值得庆幸事。
圆月已淡。
黑暗苍穹，已经渐渐被曙色染白，远处已渐渐有人声。
婴儿啼哭声，母亲呵责声，水桶吊入深井时提水声音，锅铲在铁锅里炒动声音，妻子逼着丈夫起床去种田声音
那件事只不过是个考验，考验丁鹏是不是真对青青有真情。
如果丁鹏在危难中抛下她，那丁鹏现在无疑已是个死人。
青青握住他手。
丁鹏手里有汗，冷汗。
青青柔声道：“现在他们才相信，你并没有骗，不管你到哪里去，都不会抛下，所以他们才让跟你走！”
丁鹏道：“想不通那个穿着黑袍老怪物怎会放过们？”
青青笑。
她笑脸上闪动着泪光，泪光中映着她笑靥，道：“因为那个老怪物，并不是个真老怪物。”
丁鹏道：“他是谁？”
青青道：“他就是爷爷。”
这眼睛，这圆月，这情景，都几乎和丁鹏上次死在那金袍金胡子矮老人剑下后，又醒过来时完全样。
可是上次他并没有死。
这次呢？
这次他也没有死。非但他没有死，青青也没有死，那个可怕黑袍老人为什放过他们？
是不是因为他们真情？他们痴？
这老人无论是人，是鬼，是狐，要杀他都绝不是件容易事。
可惜他又错。
他身子刚扑起，就看见朵乌云迎面飞来，他想闪避，却闪不开。
然后他就又落入黑暗中，无边无际黑暗，仿佛永无止境。
黑暗中忽然有光，月光，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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