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渐渐将情感看得更重。
“难道这就是老人心情?难道已真老?”
老伯轻轻叹口气,抬起头,就看到孟星魂正向他走过来。
孟星魂脸色虽沉重但脚步矫健轻快。在暮色中看来,他眼睛依然发着光,皮肤依然光滑紧密,肌肉充满弹性,身材依然笔挺。
他还年轻。
尤其是这丛菊花!这丛菊花开得很早,也开得最美,所以也凋谢得最快。
老伯以指尖轻抚着脆弱花瓣,心里忽然有很多感慨。
他手指虽仍如少年时那稳定而有力,但心境却已和少年时大不相同。
少年时他对什事都看得很开。
“菊花谢,还有梅花,梅花谢,还有桃花,既然四季都有鲜花可赏,为什要为那些枯萎花木去惋惜感叹?”
孟星魂忽然想起小蝶话!
“蝴蝶生命虽然如鲜花般脆弱,可是它活得芬芳,活得美丽,它生命已有价值,所以就算死,也没有什值得悲哀。”
人生命岂非也样?
个人能活多久并不重要,重要是,要看他怎样活着,活得是否有价值。
晚风中已传来悦耳铃声!
何况,陆漫天说话,孟星魂连个字都不能相信。
他知道陆漫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活下去。
“那,难道只有死?”
死,有时确是种很好解脱。
很久以前,孟星魂就曾经想到过自己迟早要用这种方法来解脱。
他微笑动人,说话更动人。
孟星魂迟疑着,道:“你说话,怎能相信?”
陆漫天道:“你非相信不可,因为这是你唯机会,你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陆漫天走,走时候还充满自信。
“你好好准备吧,最好莫要玩别花样,因为随时随地都在注意你。”
老伯看着这年轻人,心里忽然有种羡慕感觉,也许嫉妒更多于羡慕。
本来只有孙剑是他老来唯安慰,是他生命唯延续。但现在孙剑已死。
世上
花若谢,就已不再有任何价值,就已不值得他去顾念。
人也样。
他从不同情死人,从不为死人悲哀,因为人死也就变得全无价值,他从不将任何样没有价值东西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想法却似已渐渐在变。
他已渐渐发觉,个人对另个人价值并不在他死活,而在于和那人之间感情。
孟星魂心忽然抽紧。
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绝不能死。”
他还没有真正地活过,所以绝不能死!
可是,要怎样他才能活下去呢?秋风萧索,连菊花都已到将要凋谢时候。
他久已觉得厌倦,死,对他来说,非但不困难,也不痛苦。但现在呢?
秋已深,秋日黄昏仿佛来得特别早。
菊花虽已渐渐开始凋零,但在暮色中看来,还是那美丽。
菊花和蝴蝶样,它生命总是在最美丽时候就已开始枯萎凋谢。
这岂非是件很令人悲哀事?
他当然并不信任孟星魂,但却知道孟星魂根本没有花样可玩。
孟星魂已是他网中鱼。
“难道真没有第二条路走?”
就算真已无路可走,也不能走这条路。
“绝对不能去杀老伯,绝对不能去杀小蝶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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