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烛台还是没有跌落在地上,蜡烛也还是没有熄——只手闪电般伸过来,恰巧接住烛台。那店伙大吓回头,就瞧见小鱼儿。
小鱼儿手里拿着烛台,眼睛却瞧着远方,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她!”
店伙道:“她……她是谁?”
小鱼儿道:“她叫荷露,是移花宫侍女……这些话告诉你,你也不懂。”突然轻轻跃,伸手抄住那张被风卷起纸,只见纸上写满药铺名字。
小鱼儿道
店伙手举着烛台,急着要送客。突然,烛火闪,马上黑衣女子不知怎地已到他面前,双明媚眼波,看来竟锐利如刀。店伙不由得惊,踉跄后退,烛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钻心,他手松,烛台直跌下去。
但烛台并未落在地上,不知怎地,竟到这黑衣女子手里,蜡烛也未熄灭,嫣红烛光,正照着她苍白脸。她脸苍白得仿佛午夜鬼魂。
她目光凝注着那店伙,字字道:“这些药,是被同人买去?”
店伙脸也吓白,颤声道:“是……不是……是两个人。”
黑衣女子道:“是什人?”
然俱都在庆余堂前勒缰而停。
接着,便是阵急促敲门声,人大呼道:“店家开门,快开门,咱们有急病人,要买药。”
响亮呼声中,果然充满焦急之意。睡在前面伙计,自然被惊醒,于是回应声、抱怨声、催促声、开门声……响成片。
那焦急语声已在大声喝道:“咱们要附子、肉桂、犀角、熊胆……每样三斤,快,快,这是急病。”
店伙自然怔怔——怎地今天来人,都是要买这几样药?他们回答自然是:“没有。”
她缓慢语声,突然变得尖锐而短促,充满怨毒,就连店伙都听得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噤,道:“不……不知道……咱们做买卖,哪敢去打听顾主来历。”
黑衣女子锐利眼睛仍在凝注着他,瞬也不瞬,似乎要瞧瞧他所说话,究竟是真,是假。在这样双眼睛注视下,有谁能说假话?
那店伙腿已被瞧软,幸好黑衣女子终于转身,上马,打马……蹄声渐渐远去,去得比来时更快。
那店伙就像是做梦样,猛低头,只见那烛台就放在他脚前地上——这自然不是梦,他俯身拿起烛台……
烛火突然又闪。这店伙又惊,刚拿烛台又跌落下去。
那焦急语声立刻更惊惶、更焦急,甚至大吵大闹起来:“这大药铺,怎地连这些药都没有?”
这人身材也在六尺开外,双威光棱棱眼睛,已满布血丝。那店伙瞧见这凶相,只有赔笑道:“咱们是百年老店,什药原都有,只是这几样药偏偏不巧,在两个时辰前偏偏被人买光,你们不妨到别家试试。”
小鱼儿悄悄走过去,从门隙里往外瞧,只见这大汉焦急得满头冷汗涔涔而落,不住顿足道:“怎地如此不巧?这城里几十家药铺,竟会都没有这几样药!”
外面店门半开,门外另条大汉,牵着两匹健马,马嘴里不住往外喷着白沫,显然是经过长途急驰。
还有人马,远立在数尺外。星光下,只见马上人黑巾包头,黑氅长垂,目光顾盼间,星光照上她脸——这人竟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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