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只见这两条大汉俱是鸢肩蜂腰,行动矫健,横眉怒目,满脸杀气。遇见这样人,这二掌柜能不听话?
小鱼儿袖手站在旁边瞧着,店里伙计果然将这两个锦衣大汉所要药材,全都包好扎成四大包。
小鱼儿却悄悄在掌心扣个小石子,等到他们将药包运出门搬上车子,他手指轻轻弹,石子“嗤”地飞出去,打在药包角上,门外灯光并不亮,他出手又快,自然没有人发觉。
他又躺回那张藤椅,瞧着天上闪亮星群,喃喃道:“看来,这只怕又是出好戏……”
夜更静,药铺里人都已睡,小鱼儿却仍坐在星光下,在这安详静夜里,他却似乎在期望着什惊人事发生。小鱼儿眯起眼睛,也似乎将入睡乡。
小鱼儿道:“但是根本不知道,这是……”
段合肥摆手笑道:“你不必知道,什都不必知道……都由做主就够,留在这里吃饭,那大师傅烧红烧肉,可算是天下第。”
于是小鱼儿糊里糊涂地吃大碗红烧肉。到这里,他嘴除吃肉外,好像就没有别用,因为段合肥根本就不让他说话。
黄昏后,他回到店里,还是不知道段合肥叫他去干什,只觉庆余堂上上下下人,对他态度全变。
那自然是变得更客气。
翠匣子,竟是用整块翡翠雕成,价值至少在万金以上,但匣子里放着却是只蟋蟀。
小鱼儿也伏下身子,瞧半晌,笑道:“这只‘红头棺材’只怕是个刽子手……”
那胖子抬起头,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线,道:“你也懂蟋蟀?”
小鱼儿笑道:“除生孩子之外,别事不懂只怕还不多。”
那胖子拊掌大笑道:“好,很好……老三,你说人就是他?”这人不问可知,自然就是那天下闻名财阀段合肥。
突然间,静夜中传来阵急骤马蹄声。小鱼儿眼睛立刻亮,侧耳听听,喃喃道:“三匹马,怎地只有三匹马?”
这时健马急嘶,蹄声骤顿。三匹马竟果
洗过澡,小鱼儿刚躺上藤椅,忽听前面传来阵粗嘎语声,就像是破锣似直着嗓子道:“附子、肉桂、犀角、熊胆……”
他说大串药名,不是大寒,就是大热,接着听得二掌柜那又尖又细语声,想来是在问他:“这些药,你老要多少?”
那语声道:“你们这店里有多少,咱们就要多少,全都要,钱也不能留。”
另人道:“你们这庆余堂想必有药库吧,带爷们去瞧瞧。”这人语声更响,听起来就像是放连珠炮竹。
小鱼儿心念动,刚站起身子,就瞧见那二掌柜被两条锦衣大汉挟进来,就好像老鹰抓小鸡似。
三姑娘垂首道:“嗯。”
段合肥笑得眼睛都瞧不见,道:“很好,太好,你眼光果然不错。”
小鱼儿摸摸头笑道:“这算怎回事?”
段合肥道:“你莫要问,莫要说话,什事都由……先把拉起来,用力……嗳,这才是好孩子。”
他好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简直比人家走三里路还累,累得直喘气,摸着胸口笑道:“很好……很好……你喜欢吃红烧肉吧……什鱼翅燕窝、鲍鱼熊掌都是假,只有红烧肉吃起来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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