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街上片寂然,人人俱是闭紧嘴巴,垂首急行。方才行列虽是那般奇异,此刻满街上却连个窃窃私议人都没有,这显然又是大出常情之事,但朱七七也只当没有瞧见,寻个客栈,下马打尖。
那客栈规模甚大,想必是这沁阳城中最大家。此刻客栈冷冷清清,连前面饭庄都寂无人,已来到沁阳行商客旅,都似乎已走得干干净净,还没有来,也似乎远远就绕道而行,这“沁阳”此刻竟似已变成个“凶城”。
傍晚时朱七七方自觉醒来。她虽然睡个下午,却并未睡得十分安稳,睡梦之中,她仿佛听到外面长街之上,有马蹄奔腾,往来不绝。此刻她睡醒,别人可也睡不成。
火孩儿道:“什不少,简直太多,这多棺材同时出丧,辈子也未见过,嘿嘿,只怕你也未见过吧。”
朱七七皱眉道:“如此多人,同时,bao卒,端少见得很,瞧别人躲之不及模样,这里莫非有瘟疫不成?”
火孩儿道:“如是瘟疫死,尸首早已被烧光。”
朱七七道:“如非瘟疫,就该是武林仇杀,才会死这多人,但护送棺材人,却又没有个像是江湖豪杰模样。”
火孩儿道:“所以这才是怪事。”
此地只怕还歇不住,若是追骑赶来。”
朱七七直着嗓子嚷道:“追骑赶来?此刻还管追骑赶来,就是有人追上来,把杀,割,宰,也得先好生睡觉。”
沈浪皱眉喃喃道:“到底是个娇生惯养千金小姐……”
朱七七道:“你说什?”
沈浪叹口气,道:“说是该好生歇歇。”
花蕊仙早已过来,她面上虽仍戴着面具,但别人只当顽童嘻戏,致未引人注目。
朱七七转首问她:“你可瞧得出这是怎回事?”
花蕊仙道:“不管怎样,这沁阳必是个是非之地,咱们不如……”她还未说出要走话来,朱七七却已瞪起眼睛,道:“是非之地又如何?”
花蕊仙道:“没有什。”轻轻叹口气,喃喃道:“是非之地,又来两个专惹是非角色……唉,只怕是要有热闹瞧。”
朱七七只当没有听见,只要沈浪不说话,她就安心得很,待棺材走过,她立刻纵上长街。
火孩儿做个鬼脸诡笑道:“他不是说这个,他说你是个娇生惯养千……”语声突然顿住,眼睛直瞪着道路前方,再也不会转动。
这时人马已入城,沁阳房屋市街已在望,那青石板铺成道路前方,突然蜿蜒转过道长蛇般行列。眼望去,只见数十条身着粗布衣衫,敞开衣襟精壮汉子,抬着十七八口棺材,笔直走过来。大汉们满身俱是煤灰泥垢,所抬棺材,却全都是崭新,甚至连油漆都未涂上,显然是匆忙中制就,看来竟仿佛是这沁阳城中,新丧之人太多,多得连棺材都来不及做。
道路两旁行人,早已顿住脚步,却无人对这奇异出丧行列瞧上眼。有低垂目光,有回转头去,还有竟躲入道旁店家,似乎只要对这棺材瞧上眼,便要惹来可怖灾祸。
火孩儿瞧得又是惊奇,又是诧异,连眼珠子都已瞧得不会动,过半晌才叹出口气,道:“好多棺材。”
朱七七道:“确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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