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笑容愈见开朗,接道:“试想这古墓中秘道千奇百诡,在下纵然寻上三五日,也未见能寻得着此间中枢所在,但在下此刻装作被迷药所醉,却可舒舒服服地被人抬来这里,天下可还有比这更容易更方便法子?”
金无望面色已微微变,但口中仍然冷笑道:“沈兄说辞当真不错,但在下……”
沈浪截口道:“但金兄怎样?”
句话未曾说完,身子已突然站起。
金无望早已有如死灰般面色,此刻变得更是可怖,喉间“咯”响,脚下情不自禁后退步。
朱七七骇极失声,沈浪却仍然微微笑道:“金兄如此忍心?”
金无望道:“莫非沈兄还当在下是个慈悲为怀善人不成?”
沈浪道:“但金兄今日纵是要取在下身上根毫发,只怕也不容易。”
金无望冷笑道:“在下且来试试。”缓缓站起身子,前行步。
沈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道:“在下本当金兄也是个聪明人,哪知金兄却未见得多聪明。”
能想得起,就偏偏想不起?”
灰衣人默然良久,方自缓缓道:“阁下大名可是沈浪?嘿……沈兄你果然是位聪明人,简直聪明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沈浪笑道:“如此说来在下想必是未曾猜错。”
灰衣人道:“古人云,举反三,已是人间奇才,不想沈兄你竟能举反七,只听得花蕊仙几句话,便能将所有秘密,推断出来,除在下之名,财使金无望,那是徒儿阿堵,还未被沈兄猜出外,别事沈兄俱都猜得丝毫不差,宛如目见。”原来他身后还跟着个童子。
沈浪道:“金兄倒也坦白得很。”
沈浪目中光芒闪动,逼视在他脸上,缓缓道:“今日在下能与金兄在这里决生死,倒也大佳。你无论是谁战死在这里,都可不必再寻坟墓埋葬。”
金无望闭口不语,冰冷目光,也凝注着沈浪。两人目光相对,谁也不曾眨眨眼睛,沈浪目中光芒更是无比地冷静,无比地坚定……
笑声突顿,目光逼视金无望:“金兄当在下真已被那‘神仙日醉’所迷?”
金无望不由自主,顿住脚步。
沈浪接道:“方才浓烟生,在下已立刻闭住呼吸,那‘神仙日醉’纵然霸绝天下,在下却未嗅入丝。”
金无望默然半晌,唇间又露出那森森白齿,道:“这话沈兄纵能骗得到别人,却未见能骗得到在下,沈兄若未被‘神仙日醉’所迷,又怎肯做金无望阶下之囚?”
沈浪道:“金兄难道连这道理都想不通?”
财使金无望道:“在沈兄如此聪明人前面,在下怎敢虚言,但沈兄岂不闻,聪明必遭天忌,是以才子夭寿,红颜薄命。”
沈浪微微笑道:“但在下今日却放心得很,金兄既然要在下银子,那想必是万万不会又要在下命,是?”
金无望冷冷道:“但在下平生最最不喜欢看见世上还有与在下作对聪明人,尤其是像沈兄你这样聪明人。”
朱七七颤声道:“你……你要拿他怎样?”
金无望微笑着露出他野兽般森森白齿,缓缓道:“在下今日纵不能取他性命,至少也得取他手足,世上少沈兄这般个劲敌,在下日后睡觉也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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