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拼命挣扎着,似乎还想说什,却已个字也说不出,只有双眼睛,仍瞧着沈浪。
这双眼睛里正充满着痛苦、惭愧与歉疚。
沈浪喃喃道:“去吧,你好生去吧,莫要痛苦,莫要自责,无论如何,你已尽过力,你已尽过最大力。”
徐若愚不能说话,但那双眼睛却正似在说:“是?已可不必自责……确已经出过力……”
于是,这双眼睛终于缓缓阖起,这生都在与自己懦弱交战着少年,临死前终于获得短暂平静。
他挣扎着,张开嘴,顿声道:“沈兄…………已不行……真不行。”
沈浪道:“胡说,你不会死,你还会活下去。”
徐若愚摇摇头——他用尽全身力量,才能将头轻轻摇动下,才能在嘴角挣扎出丝惨笑。
他惨笑着道:“自己知道……不行……只可惜那秘密……那秘密…………竟已没有力气说出来……”
沈浪道:“莫再去想那秘密,那没什关系。”
左公龙大喝道:“叛徒已除,走。”
刀光闪,纷纷退后,排弩箭,射过来,等沈浪挥刀拨开箭雨,群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染血雪地上,倒躺着蜷曲徐若愚。
朱七七跺足道:“追……咱们追不追?”
沈浪却不答话,只是沉重地叹息声,俯身抱起徐若愚——他满面满身鲜血,在黑暗中看来有如泼墨般,黑漆漆,令人战栗。
夜漫长,黎明前时刻,最暗,也最冷。
突然,徐若愚声惨呼,比刀风还尖厉,还刺耳。
沈浪失声道:“徐兄,怎?”
徐若愚颤声道:“……”
话方出声,又是声惨呼。
东方,终于现出曙色。
微弱、淡青色曙光,照着徐若愚脸。朱七七目光,也正在瞧着这张脸,目中似已有泪珠。
沈浪喃喃道:“不错,这正是个可怜人。”
朱七七道:“但男人宁可被人痛恨,也不该被人怜悯,被人怜悯男人,就不会是真正男人,若非他太懦弱
徐若愚道:“有关系……有关系……”
突然阵咳嗽,口气似已喘不过来。
朱七七再也忍不住道:“世上除你,还有谁知道那秘密?”
徐若愚咳嗽着道:“信……有信……咳……给柳玉……咳咳咳……”剧烈咳嗽,剧烈喘息,已使他说不出话来。
沈浪瞧他如此模样,也不禁为之惨然,柔声道:“徐兄,你只管放心,你既有信给柳玉茹柳姑娘,便可寻她问个明白,绝不会让他们*谋得逞。”
还有呼吸,满身浴血徐若愚竟还有微弱呼吸。
沈浪大喜,轻唤道:“徐兄,振作起来,振作起来。”
徐若愚身子阵痉挛,眼帘却张开线,迷茫纷乱目光,在沈浪面前打着转,仿佛正在努力辨认着跟前这人是谁。
沈浪道:“徐兄,是……是沈浪。”
徐若愚目中终于现出线光线,但这光线,也不过仿佛风中残烛似,是那微弱和不稳。
接着,是左公龙得意大笑声。
寒风,刀光,惨呼,狂笑……
黯黑苍穹下,片纷乱,鲜血已染红雪地。
左公龙狂笑道:“行?”
刀光中有人应声道:“行,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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