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郎垂下头,道:“……应该怎做?”
风四娘手在桌下握紧,字字道:“你应该先去还沈璧君债。”
萧十郎手也已握紧。
风四娘道:“答应过你,定要陪你去找到她。”
萧十郎道:“可是现在……”
风四娘打断他话,冷冷道:“你是不是希望自己能败在杨开泰手下?希望他能杀你?”她盯着他脸,“你是不是认为杨开泰若是击败你,心里就会好受些?”
萧十郎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只知道欠你们,只有用这法子来还。
——这样至少自己心里会觉得好受些。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风四娘却还是样能明白。
风四娘也坐下来,默默地为他斟杯酒。
他默默地喝下去。
风四娘忽然笑笑,道:“这战你连招都未使出,就已胜,而且古往今来,绝没有任何人能胜得比你更有光彩,至少应该敬你三十杯才对。”
萧十郎也笑笑,笑得很勉强:“其实你本不必敬。”
风四娘道:“为什?”
色。
萧十郎扬刀向天,盯着他。
人上人没有动,他不能动,那赤膊大汉却已步步向后退,愈退愈快,眨眼间也已转过街角。
萧十郎突然仰面大笑,大笑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些人果然不愧是大丈夫!”
人丛中仿佛有人在叹息:“好个不要脸大丈夫,好个豪气干云大盗萧十郎。”
风四娘道:“现在还是样要陪你去找到她。”
萧十郎霍然抬起头,凝视着她,这次她却避开他目光。
过很久,萧十郎忽然也长长叹息,道:“你……你永远都不会变?”
风四娘道:“永远不会。”
她已转过脸,面对着窗外夜色,因为她不愿让他发现,她泪又流下来。
她还在盯着他,冷冷道:“你自己若不能回答,可以告诉你,你若真败,们都不会觉得好受,甚至连杨开泰也不会。”
她说到“杨开泰”三个字时,声音居然已不再激动,就像是在说个陌生人姓名。
萧十郎心里却在刺痛,因为他也解杨开泰感情,也直永远无法忘怀,却又偏偏是无可奈何感情。没人能比萧十郎更解这种感情辛酸和痛苦。
无可奈何,这四个字本就是世上最大悲剧。
风四娘忽又轻轻叹息:“知道你是想还债,可是你用法子却错,选对象也错。”
萧十郎道:“因为本不该胜却胜。”
风四娘道:“也因为你本该败,却没有败?”
萧十郎笑得更勉强:“你应该看得出。”
风四娘道:“看不出。”
萧十郎道:“可是……”
大亨楼上灯火依然辉煌,但大家看见萧十郎时,眼色却已变。
风四娘正倚着栏杆,看着他,脸上泪痕已干,却带着种谁也无法解、谁也描述不出表情,也不知是在为这个豪气干云男人觉得骄傲,还是在为自己命运感伤?
萧十郎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他没有看她,只有他能解她此刻心情,也知道自己欠她债又多笔。
这些债他这生中,只怕是永远也还不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