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她倚靠父母，出嫁后她倚靠丈夫，然后她又再倚靠萧十
郎。
这两年来，她虽然没有见过萧十郎，可是她
心却还是直在倚靠着他。
她心里感情，至少还有个寄托。
她至少还有希望。
何况，这两年来，始终还是有
白老三看着她，骤然扭转过身，大步走回马车。
他似已不敢再接触她目光。
他毕竟也是个人，也会有感觉到惭愧内疚时候。
他跳上马车，提缰挥鞭，忽又大声道：“好好照顾你自己，提防着别人，这年头世上坏人远比好人多得多……”
马车已远去。
她已下
决心。
泪痕已干。
沈璧君回过头，脸上甚至已露出微笑：“谢谢你送
到这里来，谢谢你救……”
白老三脸上又露出那种奇怪表情：“说过，你用不着谢。”
沈璧君道：“可是你对恩情，总有天会报答。”
无论如何，往事都已过去，无论她做是对是错，也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她并不后悔，也无怨尤。
生命中最痛苦和最甜蜜感情，她毕竟都已尝过。
白老三站在她身后，看不见她脸上表情，正在叹息着，喃喃道：“无垢山庄果然不愧是无垢山庄，赶几十年车，走过几千几万里路，却从来也没有到过这
好地方。”
“这里确是个好地方。”沈璧君忍住泪。
中第个男人。
可是她却抛弃他，抛弃所有切，只因为个人……
萧十郎！
他对她感情，就像是历史样，将她尊严和自私全都燃烧起来，烧成灰烬。
为他，她已抛弃切，牺牲切。
滚滚车轮，在阳光下扬起满天灰尘。
沈璧君痴痴地看着灰尘扬起，落下，消失……
她心里忽然涌起种说不出恐惧，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恐惧。
那并不完全是因为寂寞，而是种比寂寞更深邃强烈孤独、无助和绝望。
她忽然发现自己这生中，永远是在倚靠着别人。
白老三道：“也用不着，救你，本就不是为要你报答。”
看着他丑陋脸，沈璧君心里忽然阵激动，几乎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跪下来拥抱住他，让他知道她心里有多少感激。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她直是个淑女，以前是，以后定还是。
除对萧十郎外，她从未对任何人做过点逾越规矩事。
所以她只能笑笑，柔声道：“回去替问候你三个孩子，相信他们以后都定是很不起人，因为他们有个好榜样。”
——只不过这地方已不再是属于，已和这里完全没有关系。
——已不再是这里女主人，也没有脸再回到这里来。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对白老三说。
她已不能再麻烦别人，更不能再成为别人包袱。
她知道从今以后，已必须要个人活下去，绝不能再依靠任何人。
这是不是真值得？
美丽而强烈感情，是不是真永远都难以持久？
沈璧君泪已流下。
她又抬起手，轻拢头发，慢慢用衣袖拭去面上泪痕：“今天风好大。”
风并不大，可是她心里却吹起狂风，使得她感情，忽然又像海浪般澎湃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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