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现在她怎忍心再抛下他?怎忍心再看着他继续堕落?
她用力拉着他手:“要走,们起走。”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个人冷冷道:“这地方本是你们,你们谁都不必走。”
这是萧十郎声音。
声音还是很冷漠,很镇定。
连城璧道:“……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沈璧君道:“你不愿再见到?”
这句话她本不该问,可是她已问出来。
这句话连城璧既不知道该怎回答,也根本不必回答。
他忽然转过身:“真该走。”
沈璧君垂下头,泪珠已打湿衣裳。
青衣大汉们,吃惊地看着他们,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呼:“知道这个小贼是谁,他定就是这里以前庄主连城璧。”
又有人在冷笑着说:“据说连城璧是条顶天立地好汉,怎会来做小偷?”
“因为他已变,是为个女人变。”
“那个女人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沈璧君点点头:“知道。”
连城璧道:“可是……可是有样东西,还是抛不下。”
他手里紧紧抱着,死也不肯放手,是卷画,只不过是卷很普通画。
这幅画为什会对他如此重要?
沈璧君知道,只有她知道。
,泪也已流下。
这种情感,当然是老黑永远也想不到,永远也无法解。
他居然又挥刀扑过来道:“先废这小贼条腿再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刀光闪,果然砍向连城璧腿。
连城璧本已不愿反抗,不能反抗,就像是只本已负伤野兽,又跌入猎人陷阱。
无论谁也想象不到,他用多大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心里痛苦和激动。
人群已散开。
沈璧君看见他,连城璧也看见他。
他就像是个石头人样,动也
沈璧君却又拉住他,凝视着他:“也该走,你还肯不肯带走?”
连城璧霍然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惊讶,也充满感激,说:“已变成这样子,你还肯跟走?”
沈璧君点点头。
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就因为他已变成这样子,所以她才要跟着他走。
他若还是以前连城璧,她绝对连看都不会再看他眼。
“这个女人莫非就是沈璧君?”
这些话,就像是把锥子,锥入连城璧心,也锥入沈璧君心。
她用力咬着牙,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
连城璧似已不敢再面对她,垂下头,黯然道:“已该走。”
沈璧君点点头。
因为这幅画,本是她亲手画……是她对着镜子画幅小像。
这画画得并不好,但她画却是她自己。
连城璧已抛弃切,甚至连他祖传产业,连他显赫家世和名声都已抛弃。
但他却抛不下这幅画。
这又是为什?
但是沈璧君这只手,却忽然为他带来力量和勇气。
他手挥,已打落老黑手里刀,再挥,老黑就被打得仰面跌倒。
每个人全都怔住。
谁也想不到这个本已不堪击人,是哪里来力气?
连城璧却连看也不看他们眼,只是痴痴地凝视着沈璧君,说:“……本来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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