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道:“杯中有酒,耳中无歌,不欢。”
萧十郎大笑,道:“好个不吉,不智,不欢……今日如不尽欢,岂非辜负这金樽美酒?”
他挥挥手,乐声又起。
楼船上歌声传下,如在云端。
这是风四娘第三次听见这黄莺般少女歌声,她终于听出这少女声音。
青衣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眼,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入船舱,在原来位置上坐下,向萧十郎举举杯,道:“好刀法。”
萧十郎也举举杯,道:“好气功。”
青衣人饮而尽,道:“好酒。”
萧十郎道:“刀法好,气功好,酒也好,有没有不好?”
青衣人道:“有。”
他居然并没有溜走。
章横怔住。
每个人全都怔住。
青衣人本已准备走入船舱,看那条渡船眼,忽然回过身,吸气作势,伸出双手,向湖心凌空抓几抓。
那条船本已溜入湖心,被他这样凭空抓,竟赫然又慢慢地溜回来。
也不知是谁忽然叫起来:“你们看那条船。”
那条船就是风四娘他们摇来渡船,本来用绳子系在大船上。
——风四娘虽然粗心大意,沈璧君却是个很仔细人,她来时候,也将渡船绳缆带过来,系在水月楼栏杆上。
现在绳子竟被割断,渡船正慢慢地向湖岸边荡过去。
“那小子定在船上。”
沈璧君声音更低:“这个人不是刚才那个人。”
“什人?”
王猛却已满头大汗,汗透重衣。
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那样刀,更没有看见过那样刀法。
——那真只不过是把刀?
——那真只不过是个人在舞刀?
王猛把抓起桌上金樽,对着嘴喝下去,长长吐出口气,才发现对面已少个人。
冰冰!
定是冰冰。
萧十郎居然已找到她。
风四娘心里又泛起奇怪滋味,也不知是欢喜,还是难受。
就在这时,沈璧君忽然悄悄地拉拉她衣角,她立刻把耳朵凑过去:“什事?”
萧十郎道:“什不好?”
青衣人道:“刀已出鞘,却未见血,不吉。”
萧十郎神色不变道:“还有呢?”
青衣人道:“气驭空船,徒损真力,不智。”
萧十郎道:“还有没有?”
这青衣人手上,竟像是在带动着条看不见绳索。
章横脸色变。
每个人脸色都变。
好久没有出声形意掌门侯元,忽然深深吸口气,失声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重楼飞血、混元气神功?”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更吃惊。
“去找他。”
“找他干什?”
“要看看这位虎头蛇尾仁兄,究竟是个什样人,再问问他为什要开溜?”
说话人精壮剽悍,满脸水雾,正是太湖中好汉“水豹”章横。
他正想纵身跳过去,忽然看见个人背负着双手,施施然从船舫旁走过来,居然就是那个神秘青衣人。
霍无病蜡黄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却悄悄地擦擦汗。
王猛看着他,指指对面空位。
霍无病摇摇头。
谁也没有看见这青衣人是什时候走,从什地方走。
船在湖心,他能走到哪里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