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只有说。
——遇见风四娘这种人,她还能有什别法子?
她垂着头,说出两个字:“真。”
风四娘却还要问:“这块胎记真在……在他说那地方?”
冰冰脸红,红着脸低下头。
难道他们真想喝酒?
——为什酒与忧愁,总是分不开呢?
酒已入愁肠,却没有泪。
谁也不愿意在人前流泪,英雄儿女们眼泪,本不是流给别人看。
酒在愁肠,泪在心里。
她们知道萧十郎和沈璧君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但是沈璧君却站在楼梯口,而且居然抬起头,双美丽眼睛里,带着种谁都无法解表情,轻轻道:“这桌上就有螃蟹。”
桌上确有螃蟹。
冰冰知道,风四娘也看见。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沈璧君为什要说出来?为什不让她们走?
风四娘对酒辨别,就好像伯乐对于马样。
伯乐若说匹马是好马,这匹马就定是好马。
风四娘说杯酒是好酒,这杯酒当然也定是好酒。
“这是三十年陈年女儿红。”
她笑着道:“喝这种酒应该配阳澄湖大闸蟹。”
这句话她当然没有问出来,她毕竟不是那种十三点。
冰冰脸却更红,忽然道:“这秘密除母亲外,只有个人知道
他倒酒时候,忍不住看风四娘眼。
——风四娘手叉着腰,看来正像是传说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事都不在乎女人。
其实她究竟是个什样女人,萧十郎当然不会不知道。
杯中酒满。
他心里感激,也正像是杯中酒样,已满得要溢出来。
这本是女人秘密,有时甚至连自己丈夫都不知道。
那瞎子怎会知道?
难道他真有双魔眼?
风四娘转过头,去看萧十郎。
——你是不是也知道她身上有这样块胎记?
脸上只有笑容。
风四娘笑得最多,说得也最多,喝几杯酒后,她说第句话还是:“你身上真有那块青色胎记?”
她本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人。
其实这句话本不该问,无论谁看见冰冰当时表情,都能看得出那瞎子没有说错。
风四娘却偏偏还是要听冰冰自己亲口说出来。
难道她已不愿再单独面对萧十郎?
——她是不愿,还是不敢?
难道她已没有什话要对萧十郎诉说?
——是没有?还是太多?
萧十郎眼睛里,已露出抹痛苦之色,却微笑着道:“这螃蟹是刚蒸好,还没有冷透,正好用来下酒。”
冰冰立刻站起来:“去替你蒸螃蟹。”
“也去。”风四娘道,“对螃蟹,也比你内行。”
她们并没有给对方暗示,可是她们心里想法却是样。
——四个人若都留在这里,这地方就未免太挤些。
她们情愿退出去。
他知道风四娘是从来也不愿让他觉得难堪,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看着他受折磨。
所以没有人笑时候,她笑,没有人说话时候,她说话。
只要能将大家心里结解开,让大家觉得舒服些,无论什事她都肯做。
风四娘已走过来,抢过刚倒满酒杯,口就喝下去:“好酒。”
这当然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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