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郎真在缠她?
他难道真已被她迷住,已拜倒在她裙下?
“但这也许只不过是她在故意气,为什要上她当?何况,他又不是什
萧十郎终于出现。
他从山坡下菊花丛中,慢慢地走出来,漆黑头发披散着,只束着根布带,身上披着件宽大、猩红色长袍,当胸绣着条栩栩如生墨龙,衣袂被风吹动,这条龙就仿佛在张牙舞爪,要破云飞出。
他两颊虽已消瘦,胡子也更长,但远远望去,他看来仍是那魁伟,那高贵,就像是位上古时君临天下帝王。
小公子倚在他身旁,扶着他,显得更娇小,更美丽。
有时甚至连沈璧君都会觉得,她女性娇柔,和萧十郎男性粗犷,正是天生对。
她愈来愈不懂得小公子这个人。
这些日子,小公子给她吃是山珍海味,给她喝是葡萄美酒,给她穿是最华丽、最舒服衣裳,用最平稳车,最快马,载她到景色最美丽地方,让她享受尽人世间最奢侈生活。
但是她心里,却只有恐惧,她简直无法猜透这人对她是何居心,她愈来愈觉得这人可怕。
尤其令她担心,是萧十郎。
她每次见到他时候,他看来都仿佛很快乐,但她却看得出他那双发亮眼睛已渐渐暗淡,那种野兽般活力也在慢慢消失。
将近黄昏。
西方只淡淡地染着抹红霞,阳光还是黄金色。
金黄色阳光,照在山谷里菊花上。
千千万万朵菊花,有黄,有白,有浅色,甚至还有黑色墨菊,在这秋日夕阳下,世上还有什花能开得比菊花更艳丽?
秋天本来就是属于菊花。
“可惜她只不过是看来像个女人而已,其实却是条毒蛇,是条野狼,无论谁遇见她,都要被她连皮带骨齐吞下去!”
沈璧君咬着牙,心里充满怨恨。
但等她看到萧十郎正在对她微笑时,她怨恨竟忽然消失,这是为什?她自己也不知道。
小公子也笑,娇笑着道:“你瞧你,叫你快点换衣服,你偏不肯,偏要缠着,害得人家在这里等们,多不好意思。”
这些话就像是根根针,在刺着沈璧君。
他究竟在受着怎样折磨?
他伤势是否已痊愈?
沈璧君有时也在埋怨自己,为什现在想到萧十郎时候愈来愈多,想到连城璧时候反而少?
她只有替自己解释!
“这只不过是因为对他有内疚,害他,他对好处,这生中只怕永远也无法报答。”
沈璧君这生中从来也没有瞧见过这多菊花,这美丽菊花,到这里,她才知道以前见过菊花,简直就不能算是菊花。
四面山峰挡住北方寒气,虽然已近深秋,但山谷中风吹在人身上,仍然是那温柔。
天地间充满醉人香气。
绿草如茵山坡上,铺着条出自波斯名手毡子,毡子上摆满各式各样鲜果,还有大盘已蒸得比胭脂还红螃蟹。
沈璧君身上穿着比风还柔软丝袍,倚在三四个织锦垫子上,面对着漫天夕阳,无边美景,嘴里啜着杯已被泉水冻得凉沁心肺甜酒,全身都被风吹得懒洋洋,但是她心,却乱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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