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她
头发：“幸好现在你还年轻，要想重新做人，还来得及。”
她忽然仰起脸，用含泪眼睛看着他，就好像溺水人忽然看见根浮木。
“真还来得及？”
“真。”
泉水又恢复
清澈，水中血丝已消失在波浪里。绝没有任何污垢血腥能留在泉水里，因为它永远奔流不息。
小马用自己衣服包住她，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女孩咬着牙道：“
要杀你，迟早
定要杀你。”
小马道：“知道你并不是真要杀，因为你真正恨并不是，而是你自己。”
他在笑，笑得很温柔。
可是他说话却像是根针，针就能刺入人心：“也知道你现在定已经后悔，因为你做那些事，本来只为要寻找快乐，可是找到却只有痛苦和悔恨。”
刚才事，她并没有完全忘记。
个刚从噩梦中惊醒人，绝不会很快就将那场噩梦忘记。
—— 是噩梦中她才是真正自己？还是现在？
她已有点分不清。
她已在噩梦中过得太久。
她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等到她再能睁开眼睛时，她就看见小马。
她眼睛也已清醒。
清醒使得她眼睛看来更美，美而清纯。
在迷途时她也许是个妖女、荡女，清醒时她却只不过是个寂寞而无助小女孩。
看见小马，她居然露出惊惶羞涩表情。
痛苦难忍。
可是痛苦却已使她清醒。
阳光灿烂，她忽然开始在泉水中挣扎打滚，就像是条忽然被标枪刺中鱼。
鱼不会呼号。
她呼号声却使他不忍卒听。
他们沿着泉水往山深处走。
“泉水源头，是个湖泊。”
女孩说：“们都叫它太阳湖。”
“那就是你们祭祀太阳
他看得出她痛苦表情，可是他针却刺得更深：“只要你在清醒时候，你定时时刻刻都在恨自己，所以你才会拼命虐待自己，折磨自己，报复自己，却忘这
样做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现在他针已刺得很深，已经深得可以刺及她心里结。
他感觉得到。
她身子颤抖，眼泪已流下。
个已无药可救人，是绝不会流泪。
小马解她感觉：“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女孩忽然从水中跃起，扑向小马，仿佛想去扼断小马脖子，挖出小马眼睛。
小马只有个脖子，双眼睛。
幸好他还有双手。
他手伸出，就抓住她脉门。她整个人立刻软下去。
妖女和荡女们，是绝不会有这种表情，即使在身子完全赤裸时都不会有。
小马笑，忽然道：“姓马，别人都叫小马。”
女孩吃惊地看着他，道：“不认得你。”
小马道：“可是刚才你还记得，你不该忘得这快。”
女孩看看他，再看看自己。
小马在听，也在看。
他心肠并不硬。他这样做，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无论身体和灵魂都应该洗洗——
不是用水洗，是用痛苦来洗。
就好像黄金定要在火焰中才能炼得纯，就好像凤凰定要经过烈火洗礼，才会变得更辉煌美丽。
呼号和挣扎终于停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