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总不能飞过这五六丈湖水,过来找段玉麻烦。
但旁边桌上女人要过来就容易得多。
现在她就真好像有这意思,忽然抱拳道:“这位兄台请。”
段玉看看后面,又看看旁边,好像还不知道别人找就是他。
这大眼睛小姑娘抿着嘴笑,说道:“兄台,就是阁下。”
其实他也早已在注意这大眼睛年轻人,也不是对这人没兴趣。
只不过段公子虽然初入江湖,但却绝不笨,也不瞎,事实上,他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得多,眼睛也比大多数人亮得多。
他眼就已看出这大眼睛小伙子,并不真是个小伙子,而是个大姑娘女扮男装。
“在路上千万不可和陌生女人打交道。”
这教训段玉并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他向是个很听话、很孝顺好孩子。
听说这里面并不比官巷口“奎元馆”做得差。
杭州人大多都能喝酒。
他们喝酒用碗,碗四两,普通喝个六七碗都不算稀奇。
但喝就是五六斤,就有点稀奇,何况喝酒又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年轻人。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注意他,眼睛瞪得最大,是旁边座上个也穿着浅紫长衫白面书生。
两尾鱼,烫两角酒,面对着这西湖春色,无鱼已可下酒,何况还有鱼?
所以两角酒之后,又来两角酒。
段飞熊没有关照他,叫他少喝酒,只因为人人都知道段家大公子有千杯不醉海量。
无论谁要想将他灌醉,那简直就好像要将鱼淹死样困难。
酒是用锡做“爨筒”装来,筒足足有十六两。
她笑时候鼻子先皱起来,就好像春风吹起湖水中涟漪。
她不笑时候,已经是个很可爱女孩子,这笑起来,简直可以让男人跳楼。
段玉再想装傻也不行,也只好笑,笑道:“阁下是在跟
所以他眼睛就直盯在对面艘画舫上。
这画舫是从柳荫深处摇出来,翠绿色顶朱红栏杆,雕花窗子里,湘妃竹帘半卷。
个风姿绰约绝代丽人,正坐在窗口,调弄着笼中白鹦鹉。
她只手托着香腮,手腕圆润,手指纤美,眉宇间仿佛带着种淡淡幽怨,仿佛正在感怀着春光易老,情人离别。
她也是个女人,只不过距离远女人,总比旁边桌上女人安全些。
这少年年纪好像比段玉还小两岁,大大眼睛,挺直鼻子,穿着很时新,样子很斯文,很秀气,看来正是和段玉出身差不多富家子弟。
最妙是,他桌上也有好几个四碗装空爨筒,显见得酒量也不小。
酒量好人,通常总是会对好酒量人有兴趣。
所以他忽然对段玉笑笑。
段玉没有看见。
四角酒就是四斤,段玉喝是比远年花雕还贵倍“善酿”。
这种酒本就是为远来客准备,虽然比花雕贵倍,却未必比花雕好多少。
真正好是陈年竹叶青,淡淡酒,入口软绵绵,可是后劲却很足,两三碗下肚,已经有陶陶然感觉。
段玉喝虽不是竹叶青,现在也已有那种陶陶然感觉。
他喜欢这种感觉,准备喝完这两筒,再来两筒,最后才叫碗过桥双醮虾爆鳝面来压住这阵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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